夜半三更。
马君亚半梦半醒了好几次,每次朦朦胧胧的视线都看到他担忧不已的眼神。
莫名心安又沉沉睡了回去。
破晓时分。
身旁的人才真正松了口气,睡了过去。
马君亚温吞睁开了眼,腰上重重的,她不习惯的扭了下,还没睡熟的人立即醒了。
“醒了?”
他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之温暖便覆在了背后。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男人低低沉沉嗓音紧贴着耳畔。
马君亚细微的动动,喃喃嘟哝了声,“没有。”
“嗯?”他轻闭眼,意犹未尽的声线仍靠在耳,“肚子饿不饿?”
马君亚抬头盯了眼闹钟,时间还很早。
身后的男人是彻夜未眠,听声音就知道了。
“不饿。”
刚说完,他的大掌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都饿扁了还不饿?”
被他一捏,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叫了两声。
马君亚脸色窘迫,耳根一烫,“我等会上班路上再买早餐好了。”
小腹上的手微微收紧了力道,贪恋的汲取着她的气息。
不知疲倦。
“不舒服就休息一天吧。”
马君亚抬了抬眼,除了一身黏腻的汗以外,并没有半点的不舒服。
“没事了,还是去上班吧。”
毕竟赚钱要紧。
男人哼了声,“你身体太弱了,我怕你再反反复复,还是休息吧。”
“不要。”
马君亚想也不想就拒绝,“不上班哪来钱?”
男人倏然轻笑,温温热热气息若有若无的摩挲在耳畔,挠痒痒似的。
“钱吗?我给你。”
“不要。”她直接拒绝。
“我不喜欢花别人的钱。”
她虽然穷的叮当响,但好歹也是个有尊严的穷人。
“是不喜欢花别人的钱,还是不想要我给你的?”他问。
马君亚咬咬唇,还煞有其事的想了想,“有区别吗?”
“有。”
“前者是外人,理所应该,后者是你男人,理所应当。”
马君亚被他绕的蹙了蹙眉,了当拒接,“不要。”
“嗯。”他淡薄的应了一字,对事情的结果不置可否。
马君亚怀疑他根本没听进去,拧着眉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耳边又落下一句沉磁,“很累。”
听着他倦怠困意的声音,马君亚不禁动了恻隐,“你睡吧。”
他没回。
不久,均匀的呼吸声就萦绕在耳。
零一的手似铁爪般紧紧禁锢着自己,马君亚尝试小小挣脱,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他起伏均匀的呼吸像是催眠魔咒。
马君亚的眼皮子又渐渐耷拉了下来,困意又卷土重来。
B市。
“少爷,先生的电话。”
叶俨然刚要出门,就被人叫住了脚步。
兰姐握着电话,用眼神跟他示意,先生的心情不是很好,让他小心点说话。
他温润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点头接过。
“爸。”
那边安静了几秒,不知道在酝酿什么情绪。
叶俨然低头看了眼时间,“爸,什么事吗?”
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想想有什么理由能跟你大伯,爷爷奶奶解释。”
叶如风的声音很沉,像是精疲力尽了。
叶俨然心思缜密,估摸猜测,“姑姑去瑞丽的事情?”
叶如风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行事雷厉风行的三弟,一边是最宠爱的小妹。
偏偏就是叶巡,怎么就给自己出了道这么难的难题呢?
“爸,大伯昨天还打电话来问,我看不如如实说吧?”
“如实说?”
叶如风气得岔气,边上的秘书看得心惊肉跳的。
“你想你大伯现在就从F国飞回来,还是让你爷爷奶奶杀过来?”
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父子俩头疼欲裂。
“算了,能瞒一时是一时吧,起码等到你爷爷奶奶回国。”叶如风转了态度。
叶俨然扶额,“您确定这样大伯、爷爷奶奶不会更生气吗?”
叶如风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要不是根深蒂固的教养按着他,早就摔电话起来了。
“那有什么办法?你三叔现在根本不接电话。”
他无奈咬牙,儒雅的风度裂开了一道口子,“这死小子敢出瑞丽,看我怎么教训他。”
还有这样往死里坑哥哥的弟弟!
叶俨然叹了口气。
三叔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直接将人带了回去。
先斩,连后奏都没有给一个。
这乖戾霸道的行事风格,真不愧是三叔。
“要不我看还有个办法。”叶如风又说了声。
“爸,我可不去。”
叶俨然开门见山,就将他刚萌芽的希冀掐断了。
“三叔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怕我还没见到姑姑就被他扔出去了。”
上次的事情叶俨然仍心有余悸,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了。
叶如风无可奈何,宠溺的骂了声,“你三叔真是无法无天了!”
叶俨然赞同,但没吭声。
“行了,小巡那边我会加强联系的。”
他不放心,语气重重再叮嘱了声:“你大伯要是再打电话来问,千万别说漏嘴。”
“我知道了。”
瑞丽。
书房内。
“回去吗?”
祁言宿醉未醒的脑袋疼得不行,整个人懒懒散散靠在沙发上,衣襟半开,颓靡之气挥之不去。
“你说我不回行吗?”
叶巡剑眉平平,冰冷无绪,轻描淡写将问题踢了回去,“你觉得呢?”
祁言揉揉酸胀的眉心,哀愁烦躁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我家那老头都这样威逼利诱了,看来不回去不行了。”
叶巡缄默不语。
祁言冷躁二字,“回了。”
“回去呆两天,看看他在玩些什么把戏?”
这人越老越幼稚,连威逼利诱这种不光明的手段都派上用场了,他要是不回去岂不是白浪费他的一番苦心?
书房安静了几分钟。
祁言仔细想想,顺着一丝诡异的气息往上爬,英挺的眉宇忽而一沉。
双眸对上了叶巡。
他眼睑微耸,“叶巡。”
“你说这件事,该不会是你授意我家那老头干的吧?”
叶巡亦正亦邪的眉眼轻轻一佻,覆着薄戾的唇张扬无度,撇下两个字,“理由。”
那还用说吗?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祁言瞳孔的微醺逐渐褪去,赤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仿佛只要眼前的人敢说是,他立马跳起来掐死他。
男人蓦然失笑,“你这么想,倒也合情合理。”
模棱两可的态度,撩的祁言心痒难耐。
四目角力。
祁言狠狠磨磨后槽牙,煞气缭绕,“我要发现是你做的,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叶巡漫不经心的样子,还真是想让人一把将他拽下神坛。
祁言倏的一下站起来,俊脸裹着寒霜放狠话,“我就告诉婠婠妹妹,他三哥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还是吃人不眨眼的那种!
叶巡幽幽深邃的眸轻抬,便带着三分凛冽的肃杀之意,唇一勾,“看来你是不想回来了?”
祁言心虚的“咯噔”一坠,强顶着男人那份输人不输阵的尊严,道:“我先看看是不是你做的。”
叶巡意兴阑珊的收回了视线,灼灼的冷意仍散在外。
看样子是懒得搭理他了。
祁言见他被自己煞的无话可说,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二十分钟后。
“做点什么好呢?”
叶婠躺在沙发上打滚,头上闲的都快长草了。
“要不给溪溪打个电话聊聊?”
话音刚落,还没付诸行动。
低哑性感的声音恰时响起,“很无聊吗?”
少女一见到他俊逸的五官,璀璨夺目的星眸就眯起了笑容。
“三哥你忙完了吗?”
叶巡手搭在她腰上,半垂的眸紧锁着身下的女孩,唇边抿着弧度,“嗯。”
叶婠灵气的眸转了小半圈,懵懵好奇的问:“三哥,刚才祁哥哥怎么了?”
“好像很生气,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叶巡朗朗浅笑,只分了半分的心思在这个话题上。
“不用理他。”
叶婠见三哥兴致不高,也没有追问下去,努努唇就算结束了这个话题。
叶巡重新捡起了刚才她没有回答的问题,问道:“会无聊吗?”
她摇摇头,“有三哥在就不会。”
说着,叶婠屁颠颠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膝上,软语问:“三哥你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吗?”
叶巡的黑眸夹着一丝笑意,点着温情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柔嫩细腻的脸颊,定定回了二字,“不会。”
叶婠静了须臾,又怀疑了声,“真的不会吗?”
他唇边笑容依旧,“嗯。”
“喔……。”
“三哥真厉害,我有时候一个人在家里都会害怕。”
半敛的黑眸沁着宠溺,轻揉慢捻,“我知道。”
叶婠动了动脖子,往前挪了一小步。
“婠婠。”
叶婠没什么心机的应了声,“什么?”
他薄唇轻掀,吐出了蓄谋已久的话,“除了三哥以外,能不能换个称呼?”
叶婠双眸笼上了层朦胧的烟雨,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三哥不行吗?”
他摇摇头,“听腻了。”
这种称呼问题,不,应该算不上是什么问题。
他忽然一本正色的挑出来说,还真有点难倒叶婠。
“那要不我跟零一他们一样叫你?”她试探问。
叶巡凉凉否决,“太疏远。”
叶婠秀气的眉皱成了一团,绞尽脑汁的搜索。
想了半天,这个也不合适,那个也不行。
实在想不出来了,叶婠咬唇求助,“要不三哥你说一个,我参考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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