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烟冷汗都流了下来。
洛云笙眼神睥睨天下般锐利:“你们永远都是这样,谋害别人的时候理所应当,如果成功了,欢欢喜喜看着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计谋失败,你们就指责我何必斤斤计较,我没有任何损失,就该放过你们。我没事是因为我有本事,够机警,躲过去了,若不然呢?”
洛云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无地自容。
她承认洛云笙所说是事实,但不认为自己有错。
谁不是这样做的?
算计成了最好,算计不成,肯定要想办法保全自己。
“我跟苏慕白很快就会解除婚约,你们之间的事自己解决,与我无关,滚出去!”洛云笙语气冷冽。
洛云烟知道再待下去也没用,留下一句“你会遭报应的”,转身跑了出去。
洛云笙丝毫不受影响,去了书房。
她无愧于心,就算遭报应,也不会怨天尤人。
站在一排又高又宽的书架前,洛云笙心中颇为感慨。
她先是学医术,后又研究阵法兵法,书架上的书都是与此有关的,有些很珍贵,还有一些古医书,已经成绝本,都是她拜到师父门下,师父送给她的。
她一直将这些书籍视若珍宝,即便这些年征战沙场,替父兄报仇,没有多少时间钻研医术,也从来没有彻底放下。
想到自己辜负了师父的期望,心中总是难受的,眼圈也红了。
当年她毅然决然放弃学医,惹的师父伤了心,生了气,师徒已经多年未见。
每次她要跟师父赔罪,师父都不接受,让她始终有个心结。
但愿下次再见面时,师父能好好听她解释,她不是要彻底放弃学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朝一日她报得大仇,一定会继续跟随师父学医,悬壶济世,走遍天下的。
沉默一会,她收拾好情绪,在书架上翻找一会,抽出一本制毒解毒相关的古医书,翻看起来。
林蓝在门口守了一会儿,看洛云笙微微皱着眉头,十分忧心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将军是想帮摄政王解毒吗?”
洛云笙抬头看她一眼:“你猜到了?”
这丫头不愧是自己的心腹,最信任的人,越来越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将军已经许久不曾动医书了,那日看到摄政王毒发,今日就重读医书,不是为了他,属下想不到其他人了。”林蓝这话说的,颇有些赌气的意思。
在她看来,主子跟摄政王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主子不愿意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对摄政王出手,他自己若毒发身亡,是他的命数,又不是主子害的,何必劳心费力为他解毒,之后再找机会杀了他。
洛云笙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禁笑了一下,道:“就算我有心替摄政王解毒,还得有那个本事,你这没来由生什么气?涅槃之毒毒就连我师父都没有研究出解毒办法,更何况是我。”
她随师父学医的时候,听师父说过世间一些奇毒,哪些能解,哪些虽然有办法解却没有药材,哪些根本无解。
师父提醒过她,日常中要避开一些毒,免得因无药可解葬送自己的性命。
“涅槃”就是其中之一的无解之毒。
她是跟墨沧澜有仇,不知是不是“医者父母心”的缘故,她知道墨沧澜受涅槃所苦的时候,心中很不忍,下意识就想帮他解除痛苦。
或许是因为,不管她和墨沧澜之间是否有仇,都改变不了他是个为国为民、心怀天下的大英雄。
即便以后要跟他做生死对决,她也希望是堂堂正正的。
林蓝抿了抿唇,道:“将军跟摄政王之间的仇恨是不可能消除的,就算将军替摄政王解了毒,他也未必会承将军的情,将军又何必枉做好人。”
她这话说的是难听了点,可也是担心洛云笙治好了墨沧澜,对方反过来杀她的时候不会手软。
这些年她也看出来,墨沧澜对洛云笙并无恶意,可谁又知道那不是他的缓兵之计?
亦或墨沧澜像那些人一样,向将军示好,只是为了得到《百阵图》和洛家军。
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了得到将军手上的东西,这些年不是皇室中人还是各路势力,黑白两道,都无所不用其极。
将军应对他们已是心力交瘁,又何必再给自己树一个敌人。
洛云笙沉默一会儿,道:“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我觉得有些事情是我之前太过想当然了,要仔细查一查,再做打算。通幽阁的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林通幽阁虽是洛云笙创立,阁里的规矩和做事手段范围都由她决定,却并不是事无巨细,都由她来安排。
尤其这一年多她在战场杀敌,暂时顾不上通幽阁的事,有些人就生出了别样心思。
日久见人心,那些平日里嘴上说着对她如何忠心,愿意为她分忧之类话的人,在她不整日盯着的时候,最容易露出本来面目。
经过这次,能大致看出通幽阁内谁对她是忠心,谁另有所图,继而进行一次大清理,对通幽阁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蓝正了脸色,道:“通幽阁那边一向由柳副阁主安排人手做事,属下把将军的话传达之后,柳副阁主说会查探,有什么结果再向将军禀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洛云笙摆手,林蓝走后,她又看了一会书,想着要不要把那套针法教给摄政王府的府医,墨沧澜毒发的时候,纵使不能帮他解毒,也能减轻痛苦。
转而一想,此时事情晦暗不明,敌我难辨,她此举是善意,人家未必领她的情。
还是算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先解除跟苏慕白的婚约,接下来她做事才会受束缚。
——
摄政王府里,墨沧澜姿态慵懒地倚在榻上,许远正帮他揉捏胳膊和腿。
每次毒发,墨沧澜全身因为僵硬引起的疼痛不会马上消除,总要过个三五日。
尤其这次,他为了和洛云笙联手退敌,服了大还丹强,行压制毒性,后果更严重。
这都过去几天了,肌肉骨骼依然僵硬胀痛,一刻钟都站不住。
他向来不会情绪外露,即便再痛苦,面色依然平静,唯从他苍白的脸色和不时清颤的长长睫毛上,能看出他此时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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