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直白，语气很淡。
陈淤皱眉顺着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完以后，才想起来。
两人早上碰到过。
还带着夏雯。
他张口想解释，想了半天，又觉得没必要。
好半天才说，“那是同学。”
不是女友。
也不是暧昧关系。
他的一句话，让林瓷静了好久。
直到喝完那碗汤，她才状似无意的点点头，“同学挺好。”
“挺可爱的。”
两人的视线堪堪错过，陈淤像是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从茶几下面抽出一盒烟来。
林瓷的目光也跟过去，“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了。”
像是为了缓解寂静的气氛，又像是真的好奇。
陈淤被她问的一愣，也想起来，自己早就戒烟好几年了。
最早还是在林瓷做家教的时候。
那时候陈淤叛逆，父母不着家，他渐渐也开始在外面瞎混。
整天都想着，怎么消遣时间。
加上还有一个不着调的石跃跟在后面，时不时就撺掇他，“哎，老大，下课一起去酒吧啊。”
“要不去附近那家网咖，新开的，里面的小姐姐别提多带劲儿了。”
石跃撺掇，他也觉得上课没意思。
于是就点点头，“去呗。”
慢慢很多超越同龄人的习惯也就养成。
石跃还曾经夸过他。
他说，“老大，你抽烟的时候特别像那文艺片里的男主角。”
“帅啊！”
陈淤对此不屑一顾。
他一直觉得，这些都是哄小女生的东西，没意思。
直到后来有天晚上，他在客厅抽烟，被林瓷抓住。
林瓷当时愣了一会儿，从楼上走下来以后说，“你以后别抽烟了。”
“尤其我在的时候。”
陈淤觉得她多管闲事儿，没有听。
直到后来知道有一次听介绍她来做家教的人说，林瓷香烟过敏。
陈淤不信，下了课，趁她拿着课本准备离开的时候，长臂一伸，把她拦在门口。
林瓷措不及防的抬头，就看到陈淤认真又探究的看着她，还带了几分张扬的笑。
“林老师？”
“你真香烟过敏啊？”
他显然有些不信。
因为在这之前，陈淤从来不知道，有人香烟也会过敏。
少年清亮的眉眼就在眼前，身上是清冽的皂角香。
林瓷后退一步，拿书本挡在眼前，白皙而清纯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她就坦然的点点头，“是。”
“怎么知道的？”
陈淤笑着往门口一靠，还是那副桀骜不羁的样子。
“我问了我表姐。”
他表姐，就是林瓷帮忙代课的那位同学。
林瓷之所以会来也是因为她。
因为她跟男朋友打算大学结婚，忙的事情很多，无奈之下，才想到最近正在找兼职的林瓷。
林瓷了然。
也是从那天之后，她忽然发现，时不时叼着烟在天台玩手机的陈淤，竟然戒烟了。
香烟过敏，别说陈淤不知道。
林瓷自己也是高中毕业那年才知道。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之前好好的，怎么突然间闻到二手烟就嗓子痒。
痒的特别抓狂。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她以前的旧毛病。
陈淤扔下烟盒，又坐回沙发上，一张少年清冷的眉眼仍然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瓷也默契的没再说话。
直到她走到他面前的桌子去取外套的时候。
陈淤手长，顺手捞起来递给她。
L形沙发，隔着一道茶几，少年手腕修长，指尖还带着淡淡的冷冽，一眨眼，两人一个弯腰，一个抬头，漆黑的目光就对到一起，好半天都没说话。
夜，无形的放大了客厅里昏黄的灯光。
连窗外的蝉鸣鸟叫都静下来。
“拿着啊。”
“还愣什么。”
几秒之后，面前的少年率先开口。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雨后独有的清冽，抬起的手，不经意间撞到她碰过来的指尖。
林瓷到现在还记得那温度。
她抿了抿唇，看着微信上他发来的消息。
——晚上几点下班。
林瓷想了想，没回。
过了一会儿，对面又发来一句。
——你的卡包落在我这儿了。
林瓷这才想起，她昨天半夜走的匆忙，竟然忘了检查外套口袋里的东西。
——你自己过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陈淤又问。
这一次，她终于有了回应。
——我自己去拿吧，这两天不忙了我去找你，
——也可以放在公寓，让你朋友帮忙看一下，到时候我去敲门，
她回过去以后，对面发来一个ok的表情包，没再说话。
可林瓷却坐在座位上想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找了一趟隔壁的周若。
“嗯？？”
“晚上晚点啊？”
“为什么啊？”
“今天下班不是不用加班么。”
周若一听到她说，晚上庆祝乔迁的聚餐推迟，就忍不住开始抗议。
毕竟她等了一天，就等着把肚子空出来，晚上去他们家吃这一顿呢。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几个同事，也想一起块儿去看看。
周若为了让她尽快融入集体，都答应了。
顾西舟也同意，“就当我请客，去你家吃顿饭。”
林瓷没有意见。
这会儿突然这么说，周若还以为自己又要去通知其他同事集体推迟，整个人都不好了。
却没想到林瓷只是淡淡道，“我是说，你们先去。”
“我晚点回去。”
“你有事儿啊？”
“嗯。一点儿。”
林瓷说着，把手里家门的备用钥匙和密码都周若一份。
周若收下，虽然心里纳闷，可想到今天顾西舟叫她安排的工作，也觉得能理解了。
—
而这头，从比赛中心报名现场回来以后，石跃就发现，陈淤有那么点儿不对劲。
秦斌吃着西瓜盘腿坐在电脑前，头发凌乱，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哪儿不对劲？”
“老大今天去报名，状态不是挺好的。”
说到今天上午的报名，其他人都捏了一把汗，
因为早上，他们一起从公寓出发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陈淤竟然在回来拿身份证的时候睡着了。
要不是秦斌忽然觉得不对，跑回来看，陈淤估计能一觉睡到大半夜。
陈淤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石跃觉得好奇，问他怎么看出来。
秦斌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他，“你没看见老大今天早上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说它影响颜值都算轻的了。”
就连平时一向清醒的眼神也疲倦的像是抬不起来。
石跃几人还以为，今天从报名现场回来以后，他会好好睡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直到把昨晚被吸干的精气神补回来。
可没想到并没有。
自从他们从比赛现场回来以后，陈淤就每隔十分钟叼着烟，说不上有事儿，也说不上没事儿的往门外跑一趟。
石跃他们以为他有事儿，没太在意。
直到秦斌出去买水，发现，他就靠在走廊一侧的墙上，抽着烟，玩着手机，时不时抬头往楼下看一眼，什么都没做。
秦斌惊呆了。
石跃也是。
还特地跑出去看了几次。
发现跟秦斌说的一模一样，陈淤每次都靠在一个地方，百无聊赖的玩手机，也不说话，也不干嘛，好像魔怔了一样。
“怎么回事儿啊老大。”
“难不成，他有什么心事儿？”
石跃和秦斌两个人吃着西瓜盘着腿，认认真真的分析，分析来分析去，分析到最后，连楼上正在跟女友煲电话粥的卢毅都忍不了了。
没好气的提醒，
“傻逼。”
“老大是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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