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皇妹误我 > 第112章

李浔芜许久没有吃过那么多的酒,昏昏沉沉睡了七八个时辰,直到第二日晌午才悠悠转醒。

宿醉之后,她浑身无力,脑袋也疼的厉害,躺在榻上根本不想动弹。

李浔芜盯着顶帐的绣珠海棠发呆,耳边传来丹桂吩咐小宫女们温茶热水的声音。

她并没有开口唤人,只细细回想了一遍昨夜的情景。

昨夜,她趁着七八分的醉意,向李泽修撒了好一阵的酒疯,恨不得把自己积年的委屈与愤懑都倾吐出来。

李泽修当时的反应她没有太过注意,兴许是被她惊吓到了,也兴许是被她恶心到了。李浔芜那时只顾得自己发疯,根本不想再诚惶诚恐的应对任何人,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尚有一丝鲜活。

只是她如今酒醒,神志恢复清明,细细想来,也觉得好生无趣。自己同李泽修说那些话做什么?是想要让他感到愧疚、对自己放手?还是想让一个注定无法专情的帝王对自己由怜生爱,独宠她一辈子?

这些念头既蠢笨又不现实,说出来反倒惹人笑话。不轻易同人诉苦,这是李浔芜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她想来想去,对自己昨夜的种种行为暗悔不已,正想用强撑着身子起来时,左手手腕处有什么东西晃荡了一下,李浔芜抬起手一看,是一只精巧华贵的凤镯,凤镯上,还有一颗极为耀目的赤珠。

不用说,李浔芜也知道这是谁给她套上的。

南海赤珠本就罕见,是稀世珍品,百年间不遇一颗也是常理。传说,这是东海海神为向爱人证明情意,用自己的心头之血染就而成,所以极为难得。

之前先帝五十大寿时,镇海史进献上来这么一颗龙眼大的赤珠,不论是日光月光还是烛光,它都散发着莹润至极的光彩,且永不褪色改色,非其他宝物能比。

众人纷纷对其赞叹不已,便是那时一向号称俭朴养德的太后,也看的目不转睛。

庶人沈氏更是不用说,当即便娇声娇气地跪在地上向先帝讨要这件宝贝。可那日的先帝却十分古怪,没有像平常那样痛快的答应她,而是沉吟许久,让心腹太监先把宝贝收了起来。

后来,庶人沈氏又缠着先帝闹了很久,软硬兼施,先帝也没有松口答应,反倒是赏赐给她许多别的珍宝。

再后来,众人就不知这宝贝落在何处了。

李浔芜抬腕欣赏了一会儿,觉得这玩意太过华贵也太过显眼,且不符合自己的品级。

她想要褪下来,无奈那凤镯圈口设计太过古怪,有一个机关扣卡在那里,只有打开机关扣才能取下。

此时,丹桂听见帷帐里面有动静,走上前轻轻掀开床帘,正巧看到正坐在床上同凤镯较劲的李浔芜。

“公主,你醒了?”

李浔芜收回手腕,点了点头。

丹桂见状,又对着外间宫女唤道:

“公主醒了,快准备服侍公主梳洗。”

随后又将半边床帐挂在银帐钩上,对着李浔芜附耳低声道:

“上半日,周大姑娘过来一回,把公主的药材都装在锦盒里面送了过来,还说要给您请安。奴婢推说您昨日上山进香累了身子,不便见人,她听了,只说改日再过来。”

李浔芜点点头,心道这周凝音虽性情刻薄急躁了些,倒是个言出必行之人,自己担了她这个人情,不知何时才能还上。

丹桂服侍她穿衣洗漱,又端来了几样清淡可口的粥菜,说是皇帝昨日临走前吩咐的,恐她醒来胃口不舒服。

李浔芜左手拉着衣袖,遮掩住那只凤镯,恐他人瞧见,右手持着银筷,无精打采地用了些膳食。

早朝晏罢,陆卿时夹着玉笏走在宫街上,周围有三五官僚上前对他殷勤道贺。

今日朝上,皇帝重赏了一应在荆州治水的官员,这些官员中,唯有陆卿时被授的官职最高。

再加上,他又是当初皇帝钦点去荆州的,官员们一向见风使舵,自然早将先前陆卿时结交逆王被下诏狱的事情抛诸脑后,只拿他当做皇帝的新宠来巴结。

陆卿时对于这些人一概不甚搭理,只低垂着眼睛,看着脚下厚实的青石板,偶尔出声应付他们一两句。

众人看他郁郁寡欢的形景,再看他踉踉跄跄的步伐,还以为他是因为身体伤残才导致的神思郁结,心底里都无不对这位青年才俊感到惋惜。

陆卿时却是神态从容,无论人们看他的眼神是艳羡还是同情,他都端得是一副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模样。

一行人还未走出明德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停。

众人侧身一看,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大太监张宽。

于是纷纷欠身赔笑,一副热切巴结的模样。

唯有陆卿时神色淡淡,只远远望着张宽不语。

张宽心里面明白,这位小陆大人很不喜欢他。那时候皇帝派他去陆府送和离文书,顺便再将端贞公主一应的物件都拿回宫,重点是要拿回端贞公主一向心爱的那只布老虎。

陆壬闲夫妇一见是张宽督办此事,自然无有不应,端贞公主的那些嫁妆箱笼纷纷都被抬了出来。张宽沿着打开的箱笼来回走了两圈,金银珠宝,钗环簪饰,锦缎药材都在,唯独不见那只破旧的布老虎。

他寻不见布老虎,自然回去对陛下交不了差,所以只得对着那位刚刚从诏狱出来、一身伤痕还未痊愈的前任驸马进行盘问。

那时候,陆卿时直勾勾的看着张宽,疏冷道:

“那是公主的心爱之物,臣若是交还,也要当面交还给公主,不可假手他人。”

张宽冷笑一声,对着身后禁卫挥了挥手,立即便有两个禁卫上前按住陆卿时。其余禁卫则进了陆卿时的卧房,不多时,便将那只布老虎从他的床榻上翻寻了出来。

张宽拿着那只布老虎在前任驸马面前晃了晃,陆卿时素来温润澄净的眼眸里是第一次迸发出那样的恨意。

张宽纵然见多识广,也被那眼神给惊骇了一瞬。

他们二人的梁子便是这么结下的。

此时,张宽对着这位新上任的三品工部侍郎微微欠身,笑道:

“小陆大人,陛下宣您去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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