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昔听后眼神微变，她看着强势的周凝音，放低语气道:
“大姐姐，是妹妹先前不经事，多有得罪，能不能……请你同去端贞公主面前为妹妹说说话，妹妹若是能留在宫里，此后定然唯大姐姐马首是瞻。”
周凝音看着她这一副虚伪模样，冷哼一声，道:
“瞧瞧你，又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扮可怜，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再说，你还好意思提端贞公主？你身为公主伴读，不把心思放在端贞公主身上，倒整天巴望着别的，现下出了事情倒想起她来了，哼，没得叫人家恶心。”
“公主这两日身上不好，连我都尚且不得见，何况是你？”
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周凝昔却一把拉住她，哀求道:
“大姐姐，求求你，好歹陪我去一趟思芳殿……”
周凝音一把甩开她的手，不耐烦地道:
“去？你怎么去？你知不知道这些时日我给端贞公主送了多少名贵药品，饶是这么着，她也未曾带我去御前引荐。如今你空着手跑过去让人家给你求情，呵，痴人说梦！”
说罢，她便拂袖而去。
周凝昔无力的瘫倒在地，流着眼泪喃喃道:
“我在侯府时，就日日受人践踏，没成想到了宫里，竟然还是这般……”
冬欢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上前搀扶，劝说道:
“姑娘，实在不行，您还是去求求太后娘娘吧。”
周凝昔怔愣片刻，摇了摇头，呆呆道:
“太后娘娘若是真的想要保我，这会子，早就派人来通传了……”
“我这回触怒了陛下，依照陛下的性情，太后娘娘也是束手无策，没准儿她打心里已经将我弃掉。现下，即便是我去祥嘉殿的门前长跪不起，恐怕她也不会开门。”
冬欢听了，也红了眼睛。
周凝昔抬头看了看屋内的装饰，冷笑道:
“雕梁画栋，堆金砌玉，真不愧是皇宫大内，就连我这么一个卑贱之人也舍不得离开……”
她擦了擦眼泪，咬紧牙关，含恨道:
“我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被赶出宫！所以说，咱们少不得还是要从端贞公主身上做文章……”
冬欢听后，亦是抬起头擦了擦泪，斟酌道:
“可是姑娘，咱们进宫这些时日，冷眼看去，端贞公主她是从来不干己事不开口的。便如大姑娘方才所说，她给端贞公主送了那些贵重的厚礼，也从来没有得到公主的提携。”
“咱们如今穷途末路，身上又没有太多傍身的财物，拿什么让她来为姑娘求情啊！”
周凝昔不语，眼神里闪烁过一丝精光，她抬手让冬欢将自己扶起来，走到妆台面前对镜看了看，拿起梳篦来拢了拢微乱的头发，悠悠道:
“冬欢，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进宫时，周凝音那个蠢货，背着人给端贞公主送了不少珍玩，事后全部都被思芳殿的人给退了回来。”
冬欢点点头，道:
“是有这么回事。大姑娘还是头一回被人把送出去的礼全部都退了回来，被弄了好个红脸，却依旧不敢言语什么。”
周凝昔捏紧手中的梳子，轻声道:
“可她方才临走之时，又说，端贞公主收下了她不少名贵的药材……这金银财宝不肯要，倒是要那些宫里面太医院现有的东西，她平日，又不短药吃……”
“收周凝音的药材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宫外的药真的要比宫里的好吗？”
周凝昔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闭上眼睛，回想起从前那些太子与端贞公主的流言蜚语；又想起那日在御花园放纸鸢时，他们兄妹二人依偎在一起的情态……以及端贞公主最后的闪躲……
最后，她又联想到太后初见自己时感慨的那句“真像，但愿能以假乱真”的话。
周凝昔心中逐渐有了答案，她缓缓勾唇，睁开眼睛，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开口道:
“谁说…教人帮自己办事就一定要送礼的，你若是拿捏住那人的要紧处，又何愁她不会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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