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昔被李浔芜这般冰冷慑人的模样给惊骇了一瞬。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李浔芜一把扯下了她腰间的绣花香囊。
李浔芜将那只香囊握在手里,冷笑道:
“本公主先前就想问周二姑娘,身上为何总是有股花香?本公主还记得,你先前给本公主送过一个绣囊,里面装满了白檀粉。”
“这说明,其实,你也是知道本公主患有喘症,闻不得太浓重的花香呀。”
说罢,李浔芜便凑近手中的香囊轻轻一闻,随后捂着帕子便打了个喷嚏。
这只香囊是昨日周凝昔为皇帝献舞时系在身上的,里面盛满了她最爱的茉莉花苞。
她为了能让自己不被赶出宫,坐在床榻上殚精竭虑了一整夜,一直在忙活着绣制月见草的手帕来威胁端贞公主。
到了天明时分,周凝昔只用湿帕子擦了擦脸,重新匀了一层脂粉,又梳了梳头,勉强掩盖住自己的疲惫不堪。
千算万算,却忘记了更换身上佩戴的绣囊。
周凝昔突然睁大眼睛,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样愚蠢的错误,她反应过来后,便想要冲上前去,从李浔芜的手里面把香囊夺回来。
谁知,李浔芜却先她一步,打开香囊抽绳对着香囊口深深闻了一口。
那浓郁扑鼻的花香一入肺,李浔芜便急促地喘息了起来,身上脸上也开始浮起了一片一片的小红疹。
这种反应极为迅速,只在顷刻之间,搞的周凝昔彻底傻了眼,顿时没了主意。
李浔芜扔下那香囊,居然还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而后转过身,双手拂袖,一把将紫檀雕花大案上的物件通通拂在地上。
而后,她自己则像一朵枝头掉落的的玉兰花般,优雅轻柔地萎落在地。
听见正殿里面的巨响后,丹桂率先提着裙子跑入了内殿,一进去,便瞧见地上一片狼藉,周二姑娘愣在那里发呆,而她家公主却倒在案边人事不省。
丹桂慌了神,慌忙跑过去推开周凝昔,一把将躺在地上的李浔芜上半身托在自己的怀里,焦急喊道:
“公主!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您……还能听得见奴婢的声音吗?”
此时,思芳殿其他的宫人也全部陆续跑了进来,一见倒在地上的李浔芜,纷纷吓了一跳。
丹桂抱着李浔芜,高声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公主犯了喘疾,快去太医院传太医啊!”
此话一出,忙有两三个宫人飞速跑了出去。
丹桂见状,又大声喊道:
“张嬷嬷呢?!快把张嬷嬷叫来,她身上一直带着公主解喘症的药!”
话音刚落,张氏就闻声赶进了正殿。
她年过四十,身材臃肿,一路紧赶慢赶,气喘吁吁。
闻见正殿门前的众人一见她来,纷纷让开通道。
张氏一看倒在地上的李浔芜便急了眼,咒骂丹桂道:
“小贱蹄子,你是怎么服侍公主的?!好端端的,公主怎么又犯了喘症!”
丹桂正在焦急处,没工夫同她计较。
见张氏掏出了小药瓶后,丹桂便一把夺了过去,倒出一粒后,轻轻捏着李浔芜的脸颊,将药送入她口中。
立即便有小宫人捧过送药的水,李氏连忙拿起来,用肥胖的身子上前将丹桂挤开。自己抱着李浔芜的上半身,捧起她的下巴,将手中的水喂给李浔芜喝。
“我的乖乖,公主别怕,嬷嬷守在这里呢,咱们把药吃了……”
李浔芜轻蹙着眉头,咳嗽了两声,而后悠悠转醒。
丹桂和李氏二人见状,连忙松了一口气。
李氏似是心疼的不行,抱着她不住的抚摸,嘴里面念念有词,说的都是些“阿弥陀佛…感谢佛祖保佑…”之类的话。
李浔芜身上红疹未退,呼吸依旧困难,她喉咙发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躺在张氏的怀里,余光却瞥见人群中的周凝昔正偷偷往外走。
她连忙拉住张氏正在做祷告的手,自己伸起胳膊朝着周凝昔的方向指了指。
丹桂顺着李浔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个满脸心虚的周凝昔,当即大喝一声:
“来人!快把她拦住!”
宫人们纷纷朝周凝昔看去,有几个身形高大的宫女已经堵住了出口。
周凝昔见状,开口道:
“你们快让开!我…我还要去拜见太后娘娘呢,耽误了时辰,你们谁能担得起?!”
丹桂听了,冷哼道:
“周二姑娘,今日你一来,我们公主就犯了喘症,若是放走了你,谁来替我们向陛下交待?!”
“今日,陛下没来之前,你休想踏出思芳殿半步!快来人!把她给我捆起来!”
周凝昔白了脸,环顾四周宫人,开口道:
“怎么说,我也是安定侯府的贵女,是太后娘娘器重的人,你们焉能放肆!”
说罢,便疯了一般要朝殿外跑去。
殿内宫人皆是宫女,听她如此说,皆有些迟疑。
又见周凝昔像疯牛一般闯过来,都有些措手不及。
丹桂一跺脚,忽然瞥见殿门外正探头探脑的小显子,忙高声呼唤道:
“小显子,今日许你进殿,待陛下来了,我替你分说!”
小显子得了令,立马冲入正殿,一把抓住了周凝昔的肩膀,把她将拎小鸡子一般拎到一边,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绳索,几下便将她绑了起来。
周凝昔被吓得大喊大叫,红着一张脸口不择言道:
“混账的下贱奴才,你也配碰我的身子,啊,放开我,快住手!”
小显子冷哼一声,回怼道:
“管你是什么府的贵不贵女,在思芳殿,奴才们,都只听从端贞公主的话!”
周凝昔一双胳膊皆被绑缚住身后,像极了侯府里面一个能够随时被买卖出去的奴婢。
丹桂见状,对着众人道:
“你们一定要好好看着她!待陛下来了,自然会有决断!”
众宫人纷纷道是。
周凝昔浑身吓得打哆嗦,她看着周围人对自己投来的鄙视的目光,大破心防,流下两行眼泪,朝着李浔芜的方向大骂道:
“李浔芜,你个卑鄙的贱人!你是自己故意要犯喘疾的,一切都是为了蓄意害我!像你这般恶毒心肠的小人,自然注定早死,是没有什么好报应的!”
张氏正在同几个宫人们一起将李浔芜扶上美人榻,她一听周凝昔口中的那句“早死”,当即便红了眼睛。
一向臃肿的身子忽然灵活了起来,飞速冲到周凝昔面前,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嘴巴。
“下贱的小娼妇!你竟然敢诅咒我的公主…你看我不……”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传召: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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