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夏纳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审判长的眼色,然后立刻开口:“来人,将这个女人带下去!”
两个守卫马上将这个一个小时前还在执法司耀武扬威跟只孔雀似的“白小姐”拖麻袋一样的拖下去了。
大厅里的“法官候选人”都惊呆了。
白萝拍了拍手,“打扰你们了?”
众人:“……”
“没有没有……”
白萝毫无诚意的哦了一声,“那就好,要是打扰你们了我真是良心难安——虽然我也没这种东西,但是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
陆淹垂着眼睫,道:“小萝……”
白萝马上道:“我知道了。”
她在进大厅的时候就觉得不对,等看到阿尔夏纳竟然是站在外面的时候就心里清楚了——能在执法司执行长面前坐着的人,除了审判长还有谁?
陆淹既然在这里,他一定会一眼认出她来。
不管做了多少伪装,改变了容貌声音还是身份,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人能够一眼将她认出来。
一个是她此生挚爱。
一个是纠缠了两世的……哥哥。
白萝知道陆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要是她不要脸一点,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跟他说“喂你带我到实验基地去看看吧”,她相信陆淹也不一定会拒绝。
她可以利用陆淹不对她动手这一点在他的地盘上耀武扬威,这是陆淹欠她的,但是白萝还没有不要脸到真的打算用那点愧疚让陆淹缴械投降。
这种事她做不到,也做不出来。
白萝笑着道:“那我旁观一下?”
陆淹在这里,她基本上是不可能混进执法司内部了。
陆淹沉默了一下,莞尔一笑,伸出手道:“到我这里来。”
白萝走上台阶撩开珠帘,终于叫伸长了脖子的候选人们看见了执法司审判长的真面目。
那是个看起来苍白清俊的年轻男人,容貌隽秀斯文带着书卷气,气质云端高阳风光霁月——只是看上去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白萝的眸光滑过陆淹的脸,心想美人果然是美人,以前丰神俊朗时端的是温润如玉,如今几分病态添上但是又多了几分弱不胜衣的美态。
只是美人隔云端,终究不可触摸。
白萝顺理成章的将视线停留在陆淹腿上,“腿怎么了?”
陆淹笑道:“受了点小伤,没事。”
之前只听声音还不觉得,如今人就在眼前,这个笑容差点晃花白萝的24k钛合金狗眼,差点把持不住的伸手去非礼人家。
她摸了摸鼻子:“一段时间没见,越长越标致了哈。”
阿尔夏纳眼角抽了抽。
美……标致……这都是什么见鬼的形容词。
偏偏审判长大人一点儿也不介意,伸手拍拍自己身边,“坐。”
白萝从善如流的坐下,手肘支在铺着豹子皮毛的椅子扶手上,手背抵着下巴,偏眸看着陆淹:“我要跟你道个歉。”
陆淹示意阿尔夏纳继续,自己跟白萝聊天儿:“什么?”
白萝:“之前我以为罗冰露是你姘头,还骂过你审美堕落。”
陆淹咳嗽一声,纤长眼尾带着不自然的淡红,“我就算是……”
白萝抬手往下压了压,“我懂我懂,有我珠玉在前,你看天下的女人估计就一个样儿了,是吧?”
阿尔夏纳:“……”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啊!!审判长大人你为什么一脸蜜汁赞同的微笑啊!!
等着这一趟考试过去,要到第三轮的时候,一直在嗑瓜子吃点心啃水果的白萝忽然道:“是你吧。”
陆淹拿着名册的手指一顿,“什么?”
白萝垂眸拨弄了一下碟子里的干果。
陆淹了然:“你们先出去。”
阿尔夏纳带着人出去,整个大厅顿时空空荡荡只剩了白萝和陆淹两人。
白萝这才抬头,看着陆淹无波无澜的眼睛,“我能重生,是因为你吧。”
陆淹一怔。
他想起了一些旧事。
午夜梦回时不断翻涌上来、像是一只吞噬一切的怪兽一般的旧事。
那都是很遥远的上辈子的事了。
·
“人呢?”陆淹坐在椅子上,眸色阴鸷,“我再问一次,人呢?!”
手下从来没见过主子这么色厉内荏的模样,一时间吓得两腿战战,不住发抖,“我们……我们今天早上跟丢了……”
陆淹暴躁的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摔在了地上。
手下吓得跪倒在地。
好在这时候这个电话及时打了进来,陆淹压抑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少爷,白小姐在双子城的楼顶……她的妹妹也在。”
那个失去了陈家庇护随时都有可能狗急跳墙的白琪?!
陆淹一瞬间就站了起来,死死的捏住了手机,声音几乎发抖:“备车!去双子城!”
他后悔的几乎整颗心都要被蛀空了。
要是当时他没有答应白萝,没有抹杀她的记忆,她虽然会继续恨着他,但是……但是何至于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被人算计!
双子城是市中心十分显眼的建筑。
它分为两栋,中间有一道观景天桥将两栋大楼连接在了一起,整个楼体的设计很像是双子星象的星座图,是知名设计师设计的,竣工不到一年,参观的人很多。
陆淹的车停在楼下,他没有任何形象的按了电梯,不断地在心里祈祷。
他一生不信神佛。
可是那一刻他希望漫天神佛都存在,都听到了他心跳如擂鼓的祷告——最可怕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可能……
可是当他终于到达楼顶,看见的却只有一片翻飞的白色裙摆。
他甚至来不及去抓住她,看清楚她的脸,看看她是否有惧怕恐惧的表情,她就已经折翼蝴蝶一般飘然落下了。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谁掏空,空空落落的,什么东西都填不满。
他不敢去想,要是他来晚了一点,她就那样血肉模糊的坠落在他眼前,他是不是会直接崩溃。
这个姑娘一生倔强的像是崖缝求生的野草,谁都没有服过,可是最后却死在了这样一个稚嫩浅显到了可笑的孤注一掷上。
天意弄人。
果真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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