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楚诚刚开口,却见远处好似有个探头探脑的人影闪过,女子一个激灵,猛地拉住二人往往里走,“两位,大人......进屋,进屋说!”
“姑娘,那是什么人?何故如此害怕?”
楚诚有些疑惑,又抬头打量了一下屋内,眉头皱了又皱。
屋顶破了好些个大洞,直直的便能瞧见蓝天,四壁也破破烂烂的,墙皮脱落裸露着墙内碎石,许多地方塞着稀疏的茅草,风呼呼一吹而入,好些茅草飞出,露出了墙壁的穿洞。
这屋子着实破的离谱,楚诚有些难以想象这屋子如何防水防风,再一看屋中家具,许多都受了潮,挤在墙角边落,甚至隐隐有些发霉。
“那,那些人是......”女子哆哆嗦嗦的,嘴里说不清楚。
“姑娘,你家男人呢?这屋子这般破烂,如何住得人?”玉门春重声问道,语气颇有些恼怒。
“死,死了......”
“死了?”玉门春一愣,又追问道,“怎么死的?”
“那,那那......”似乎是被玉门春急呼呼的吓到了,女子有些语无伦次,楚诚连忙示意玉门春后退,自己上前一步,温声安慰。
“姑娘,别急,别害怕,你先平静一下,我们不是坏人。”
女子垂着头,颤栗着身躯,双手拢着碎银贴在胸前,半晌,突然把碎银都推回来,颤声道:
“我,我饿......”
楚诚一摸怀里,才反应过来怎么会把干粮带在身上,顿时转头看了玉门春一眼,玉门春心领神会,立马夺门而出,马蹄渐远。
不一会儿,门外一阵马蹄嘶鸣,玉门春去而复返,手中盘盂盛着一碗干粮和水,待到女子抽抽噎噎的吃完,又平复了好一会儿,女子才平静下来。
“姑娘,你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这里的事情了吧?”楚诚尝试道。
“大,大人,您,您问吧!”女子仍旧垂着头,有些胆怯,又使劲鼓着勇气喊道。
“嗯,你先说所说,你家丈夫......死了?”楚诚又试探着,确认了一遍。
女子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低声道:“嗯,嗯......”
“怎么死的?”楚诚注意着女子的情绪,小心翼翼的问道。
“村,村里老黑......跟贼婆,合伙坑害游人商户,我家男人......看不过眼,前一回,提醒了一伙商户,给他放跑了,老黑便寻上门来......”女子声音越说越小,脑袋越埋越低,到最后声若蚊蝇,头恨不得塞进胸脯里。
楚诚大致已经猜到了。
“那个老黑,杀了你的丈夫?”玉门春眉目一瞪,大声道,女子闻声,顿时颤了一下,弱弱应承:“是,是的......”
玉门春顿时恍然大悟:“难怪那些村里人,见到我等好似见到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原来还有这样的源头。”
女子又弱弱道:“那老黑,威胁我们......叫我们不准坏了他们好事,不然便......我家男人坏了他们的事,便被杀了,之后,村里人都害怕惹上老黑,对我一个孤寡妇人不理不睬......”
“我一个妇道人家,只会那一点手艺活,没了男人,如今又得罪了老黑,那点生计也卖不出去,家里余粮越发见底,眼见有的出没得进,就要活不下去了,才去求两位大人......我不是故意要阻拦两位大人的!”
女子说着说着便拂袖落泪,泣不成声。
“大人也瞧见了,我这一个柔弱女子,村里人也不愿帮忙,就是家里这般屋漏了,墙破了,也没工具,也没那把力气去修......我实在,我实在......”
说到最后,女子情绪逐渐崩溃,玉门春和楚诚瞧在眼里,听在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但楚诚仍然觉得奇怪,待女子情绪有些稍缓,才问道:
“此处离京城不远,途径的脚贩行商必然不少,难道就没有人去县上衙门告状么?再者这事,难道村里的村正也不管么?”
女子神色黯然,没有一丝血色。
“那老黑,便是村里的村正,他在县里也有关系,哪有人告得了他......”
“嗨呀!”玉门春怒然一拍大腿,腾的站起身来,愤愤骂道,“这帮狗官!果然不是个东西,我说这群歹人怎得行事这般肆无忌惮,原来背后还有这帮狗官在助纣为虐,欺压良民!”
“八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现在就杀回客栈,把那贼掌柜的脑袋,和贼老黑的头颅,还有县里把那狗官一并宰了!”
楚诚一把拉住玉门春,见玉门春愤愤不平,怕其闹事,连忙道:
“阿春,莫要意气用事,此事我自有断决,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此事还要众位与我相助,切莫逞一时之快!”
“哼!”玉门春一甩手,心头不快溢于言表,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终是欲言又止。
见玉门春仍旧愤愤难平,楚诚叹了口气,知道玉门春侠客心肠,此时只怕说什么也难其心头之恨。
“姑娘,想来你先前这般惧怕,只怕先前看到那人,便是老黑的手下吧?”
女子颌首,垂头颤声道:
“是,是的......那是老黑的人,若让老黑知道,我,我......只是,女子如今已然没有活路,不过早死晚死罢了......”
“不想见到两位大人垂怜,死前还能够饱餐一顿,也无怨了!”
楚诚心头发冷,抬起头,细细打量了女子一番,片刻,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大人叫我枯娘便是......”
楚诚点点头,蹲下身来,又道:“你的事情,我大致明了,枯娘,我且问你,你信不信我?”
“大,大人,两位大人都是大,大好人......”枯娘颤颤巍巍的,答非所问。
楚诚双目如炬,目不转睛的盯着枯娘,又问了一遍:“我且问你,你信不信我?”
“我......”枯娘僵了僵,不敢应答,半晌偷偷抬头,却瞧见了楚诚信誓旦旦的眼神,一时恍惚,不知怎得,眼睛忽然一红,泪光止不住的溢出,在下颚一滴一滴的划落。
“大,大人,我,我是愿意信的......”
枯娘垂下脑袋,脑袋紧紧的缩着,恨不得塞进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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