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心中埋怨，但是还是不能把这种表情表现在脸上。
我尽量压制情绪，缓和语气。
“老爷子您继续。”
老头不安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心摸索着那烫出来的伤疤。
“只是每次我去河岸边的时候，我都能够听到那水底下传出奇特的声音，而且水念还会变成红色。”
“当我将香火点燃之后，这状况就会好上许多。”
老爷子说完深深低着头。
“现在已经是腊月，但是还没有到腊月底，我也让我孙子推着我提前去了河岸边点了香，我想着这一次麻烦这么早出现，点香是不是能够缓解。”
“说不定可能会和之前一样结束麻烦。只是没想到麻烦没有结束，反而愈演愈烈了。”
“当时没说这些第一也是这些年上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并没太过于重视，再加上提前上了香也没效果，我也担心之前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强行在两件事情当中牵扯了机缘。”
老爷子说着有些心虚低下了头。
“第二也是这事有些怪异，还是多年之前的陈年往事，我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也是想着你们可能不信我。”
“再加上不一定跟这一次的麻烦有关系，所以我就没跟你们提。”
老爷子说完住了嘴，空气一瞬间陷入安静。
“没了？”
老爷子重重点头。
“绝无其他任何隐瞒！”
我想了想，反问了一句。
“那你是怎么知道每年都会死亡百人？”
赵老爷子苦笑摇了摇头。
“你要是跟我一样，一直生活在附近，每年观察和统计，你也会知道。这河段旁边原本生活的人就不多，大部分都已经搬迁。”
“少数的人也不了解其中情况，我也是偶尔之间统计了数字这才得出的结论，这个只是我个人推测，并无任何依据。”
我们又问了老爷子一些细节问题。
在确认好了所有信息之后，这才告辞离开了病房。
回到我自己的病房当中之后，那位受伤了的医生已经沉沉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屋子当中只有我们几个自己人。
李闯守在隔壁。
刚才赵老爷子跟我们说的话，在场的几个人全都听到。
晚晚盯着我们两个开口追问。
“怎么样？信息足够吗？有没有结论？”
师傅点点头，他将我往前推了推。
“你来说，师傅来给你补充。”
我点头掰着指头一点点分析。
“现在我们所知的信息大概有三个方向，第一个方向是赵老爷子所说，那水下确实有东西，根据他信息推测每年都会死上百人。”
“今年人数缺失，由于我们的百般阻拦，所以死在其中的人数少了六个，人数没够，却还没出现太大意外。”
我回头看向师傅。
“想必应当是云颜被拖下去的缘故。”
这之前师傅跟我解释过，我猜测可能与此有关系，云颜作为灵尸，身上的尸煞气足够浓郁，不再需要更多的尸体补充。
师傅点头，显然是赞同了我的结论。
有了他老人家的肯定，我立即越发自信。
“第二点就是当年那个老疯子，他在河岸旁边点燃的那几簇火和上面烤制的动物尸体，我似乎在爷爷给我留下来的孤本记录中，曾经看过类似的操作。”
我看着师傅说出我之前看到的记录。
将活人肉头发指甲片下一些来，然后取此生人血，灌入到动物体内。
活人身上的部分生气就会转移到动物体内。
通常这种法子都是为了躲避妖邪鬼祟，当被他们锁定盯上之后，就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暂时用动物尸体给自己制作个假替身。
这样就可以躲避那些东西的窥探。
而且这动物尸体死亡，盯上自己的妖邪鬼祟就会认为他气息断绝，便会离开。
“我想，那个老疯子当时可能就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祭祀河底的东西，从而蛊惑令其产生错觉。”
“而老疯子实际上也借助了一部分赵老爷子身上的通天运气，借助他身上的气运是每年阴月祭祀来镇压河床，避免下面的东西上来维护人间。”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好半晌之后，还是晚晚艰难吐出一句。
“那如果当年赵老爷子没被烫上香疤，每年没有去祭祀……”
我无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那说不定他现在子孙发达，儿孙满堂。家运亨通，说不定随着当年那个年代，风口遍布的时代，他现在可能也已经是某位大佬。”
“只可惜他那通天的气运和气数全都被祭奠，并且用来镇压河底下的东西，所以他才会连年如此倒霉。”
“当年那个老疯子也可以说是借助了他身上的气运，保住了更多人命，但是偏偏把他一家子给害惨了。”
屋子里面其余几个人全都沉默了下来，忽然我听到门边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我立即抬头向门边看去，门外有人。
我迅速冲到门边一把拽开大门，只是当我看清楚这站在门口的人时，我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此时赵黑峰正推着轮椅站在门边。
而轮椅上面还坐着他爷爷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唯一能动弹的那只手里面徒劳的抓了个苹果，此时脱力向着地面上滚落。
地面之上碎裂了一个瓷盘。
地面墙角处滚落着几个圆滚滚的橙子，还有香蕉水果。
赵黑峰也是眼眶湿热，死死盯住我们。
他干哑着嗓子，好半晌才挤出一句。
“刚才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我盯着地面上的水果，无论如何都点不下头来。
赵老爷一生心善，而且还相当质朴。
但是却最终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家破人亡就只剩下他和一个小孙子。
但凡任何一个人听到自己原本拥有通天气运，但是却没有这样一个下场，心中都会生出灭顶绝望。
赵老爷子哭笑不得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
“我一直只当是我自己运气不好，遇到了这么多古怪的事儿，还给我家里面人带来了磨难，那么多年我天天都在自责当中度过，我没想到事情真相居然是这样！”
“老疯子你害我啊，你可真是把我给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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