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千万挺住，你可不能有事儿！”
我附在师傅耳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师傅勉强撩开眼皮，抬眼看了看我。
他手指颤抖指着河面。
“那边，底下…獬豸……”
啪，师傅手臂无力垂下，双眼闭合陷入昏迷。
“师傅，您刚才是什么意思？”
他气息脉搏跳动及其微弱，根本不能再给我任何回应。
杜秋雨伸手扯住我胳膊，将我拉离师傅身边。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冷静下来！我跟你一起去，咱们去水底下看看。让你师傅留在这儿，先照看好身体状况。”
她扭头嘱咐萧云雪。
“小雪，帮忙在这里看着李渊，我们两个人去去就回。”
萧云雪点头，面色极其凝重。
“你们放心办事儿，这里交给我就行。”
滔滔江水不绝。
只是此时江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暗黄色水波滚动，红色痕迹已然全部消失。
“准备好了我们去下水！”
杜秋雨甩下一句，率先一头扎入水里。
我给自己贴上疏水符和避水诀，深吸一口气跟着跳入水里。
水下冰凉一片，黑色煞气依旧在滚动。
我轻车熟路再次回到洞穴口，忽然我一眼便瞧见地上多出了些挣扎打斗的痕迹，河床之上泥土翻开，有不少多出来的印记。
“我离开之前还没有呢？”
我蹲下在河床上观察，确认这应该不是师父留下来的。
后来，我听洞口里隐约传来杜秋雨的呼喊声。
“你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快点！”
我立刻拔腿钻进山洞，此时洞口内隐约约还飘荡着一丝血腥气，其味浓郁很像是刚刚沾染上去。
“穷奇哪儿去了？”
刚一进入洞口我便大惊失色，立刻奔到铁链旁。
此时那些冰盘铁链上空空如也，就连原本在清理墙面上尸体的獬豸也不见了踪影。
洞穴之内只剩下残存的一些冤煞之气还在积聚飘散。
地面上有着深入地下将近一尺多的划痕。
能明显看出，从划痕当中还淌有血液。
我下意识蹲下，用手指轻轻压在血痕当中，随即将手指探进唇用舌头轻抿了一下。
等我将手指拔出来，瞬间我便愣在原地。
这种下意识动作绝非是我主动为之，刚才那一瞬间我有些许失神，等我回过神来时，口腔里面就是一片腥甜血腥味。
“呸呸呸！”
我忙将口中那血腥气吐掉。
杜秋雨眼睛亮了亮，忽然走到我身边。
“这血是谁的？”
我几乎没过脑子，开口便回答。
“獬豸的！”
一番话脱口，我再次傻眼。
我怎么能肯定这血就是獬豸的呢？
但不知为何，我心里就是如笃定。
杜秋雨眼神更亮，但很快眉头间就染上一抹愁色。
“看样子，你体内流淌的血液好像给你带来了不少便利，但是反而言之，事情也更麻烦了。”
她抬手，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见我直勾勾瞅着她，她点了点手机屏幕。
“最新款防水的，我刚换的。先拍一下下面照片，拿上去之后让专业人士来处理下面尸体，这里就算是没有穷奇也绝对不能久留。”
“这里东西必须得尽快铲除，尸骨等等也都得运送出去送到高僧驻扎寺庙，或者让道法深厚的道士来给他们魂魄超度才行。”
杜秋雨抽了抽鼻子，忽然转头扯住我的胳膊。
“你来，你仔细观察，现在告诉我獬豸到底去了哪儿？”
我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
“我怎么知道……”
我这话刚说出一半，后面忽然一转。
“不过根据气味，应该是向东北向离开的。”
一句话彻底把我自己给弄懵了。
杜秋雨眉头微皱，目光深沉落在东北流向上。
“这是顺水流走的？八成事情进展情况不太妙， 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先出去探探，看看能不能将獬豸找回。”
我茫然摇了摇头，一手扯住杜秋雨阻止她往前游。
“你别急，先等会儿。”
我脱口而出，忙倒出心底疑问。
“我们立即去追，但是你得告诉我，我为什么会知道它们走了哪儿？而且我刚才又是怎么判断出地面上血液是谁的，这不是我的本事！”
我心下一片茫然。
可是内心当中又似乎有一股声音在告诉我，我刚才的判断就是事实真相，绝不可能有错。
杜秋雨轻笑着拽上我的胳膊往前游。
“还没反应过来？你体内既有吉兽血脉，又有凶兽血脉，虽然不知为何你还没有爆体而亡，但显然你自己本身血液连带着另外两种达到了一种相对的平衡。”
“他们本身便可以通晓世间法理，判断事情吉凶祸端，你有这种嗅觉味觉理所应当，说不准将来你还能发现更多不属于原本你的本事。”
杜秋雨拍拍我的肩，眼中竟然还隐约带着几分羡慕。
“你这本事可是一般人羡慕不来的，有了这种福气，旁人做梦都能被笑醒。你就暗中偷着乐吧！”
我轻轻拍拍杜秋雨的手。
“乐个屁！”
我吐槽一句，不过好在她的话暂时安抚了我心底的不安和恐慌。
刚才那一瞬间，我都以为我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我只觉得自己已经不像自己。
如今，看样子一切正常。
事情分轻重缓急，我身上异常还是等之后有空了再研究，必须得先去追消失了的穷奇和獬豸才行。
我不再犹豫，加快速度游到了杜秋雨前面。
我们顺着水流一路向东北向活动，每次我都能本能性脱口而出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地。
终于我们从水下一头扎了出来。
河岸两旁，地域相对比较偏僻。
四周只有远处有一条公路，旁边草叶丛生，连一个活物都看不到。
“应该是从这走的！”
杜秋雨先一步上了岸，蹲下来之后，盯着地面上留下来的一道痕迹。
那是印在草叶上面一条长长水痕。
“这里的草叶被压塌了不少，而且有些是有足印压痕的，旁边还有一条明显拖行的痕迹。”
杜秋雨追随着印痕一路往前，追到了公路上痕迹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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