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

　　宠物医生连续给寇烟发了三条消息，告知她，梁赫野并没赶到，且梁漂亮的情况不太好。
　　寇烟放下手机，一面担心那只小羊，一面又被颈间滚烫的气息惊到。
　　裴修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样子，他紧紧抱着她，半晌后就没发出声音。
　　寇烟清晰地感知到，她后背贴着他胸膛，一片湿热。
　　她犹豫片刻，挣扎着从他怀里转身。
　　裴修睁开了眼睛。
　　啪嗒。
　　听到动静，他下意识闭眼，却发现眼前并没刺目光亮。
　　寇烟将手盖在了他眼上。
　　片刻后，她才拿开手。
　　看清他的眼睛，寇烟微微一吸气。
　　他眼睛里满是血丝，眼角都是红的。
　　“你刚才洗的是热水澡吗？”
　　裴修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应了她。
　　寇烟有点怀疑。
　　她翻身下床，去客厅里翻找药箱。
　　裴修隐约听到动静，再接着，耳朵里被放进东西，咔嗒一声。
　　寇烟轻喃：“快三十九度了……”
　　“你要去医院吗？”她征求他的意见。
　　她一副礼貌态度，让裴修听着不太舒服。
　　他没睁眼，掀动唇瓣：“不用麻烦，明早再说。”
　　寇烟：“……”
　　她听得出他话里的怨气。
　　她默默起了身，回到客厅里，泡了一杯退烧药，又去拧了几个热毛巾。
　　裴修烧得昏沉，吊着精神没睡。
　　等寇烟回到他身边，将玻璃吸管递到他唇边，他才睁开眼睛。
　　“退烧药。”寇烟提醒他。
　　裴修觉得好笑。
　　他难道还怀疑她害他吗？还多余解释这一通。
　　几天功夫，他们生疏到这种地步，还不如初见那几回了。
　　他正“凄凉”地想着，寇烟拿走了他喝空的杯子，用拧干的热毛巾给他擦汗，都擦干净了，才将退热贴给他贴上。
　　小孩子贴的东西，他有些抗拒地转过脸。
　　寇烟固定住了他的头！
　　裴修：“……”
　　他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
　　暖黄的床头灯，将她的脸照得有些暗，加上皱着眉，压着嘴角，看上去凶巴巴的。
　　贴个退热贴，他都能从她脑门上读出一行字幕。
　　——你就不能听话点吗？！
　　冰凉的东西，完全贴上了他的额头。
　　她纤细手指压着边沿，轻轻按压过去，确定不会掉，这才放心地直起身。
　　“睡一会儿吧。”她说。
　　裴修视线模糊，昏沉间，还是抓住了她的手。
　　寇烟顿了下。
　　她没收回手，到底还是舍不得。
　　眼看他沉沉睡去，她才松口气。
　　一直熬到三点，她慢慢抽出手，裴修也没反应，她才调了下空调温度，然后拿上手机出门。
　　宠物医院距离这里不远，她过去看一眼。
　　回来路上，如果凑巧，还能给裴修买到最早的糖芋苗。
　　她小时候生病，最爱吃了。
　　打车到宠物医院，她刚进门，发现梁赫野已经坐在门边，一脸的怨气。
　　寇烟诧异，“他们联系上你了啊？”
　　梁赫野口吻不善：“连环轰炸！”
　　他抓了把头发，“大半夜的，打电话说要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怀的是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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