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烟淡淡一笑，“我还没一个人出去过，想做点新尝试。”
裴修在她身边坐下，抬头看她，“不能带上我吗？”
“你那么忙，哪有时间啊。”
“我有年假。”
寇烟转过身，说：“刚过完年，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别被我绊住脚了。”
话音刚落，裴修起身，从后面抱住了她。
他默声不语，呼吸里却有沉重感。
寇烟垂眸，片刻后，侧过脸轻扯唇瓣，“等以后吧，以后再一起去。”
裴修听到“等”这个字，忽然想起之前，他曾跟她说过很多次。
现在，也轮到她请他等了。
他拿起了她的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枚戒指。
寇烟眸色微动，下意识要抽手，却被他不动声色握紧了。
小小的金属环，看上去并不昂贵。
但寇烟一眼认出，是半年前他们在酒店那一次，她在他手上看到的，那时她以为是他的婚戒。
裴修说：“有个算卦的骗了我妈，说是戴着这戒指能给我招来正缘。”
寇烟抬起手，神色温温，“那看来……好像不太灵。”
“我觉得灵。”裴修在她侧脸上亲了下，“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那间寺庙上香，谢那位大师。”
寇烟喉中微紧，抿唇许久，才跟他蹭了下脸。
“……好啊。”
她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两人一前一后洗了澡，就靠在大沙发里说话。
事实上，话也不多，大部分时间，更像是发呆。
直到夜深了，他抱着她在床上睡去。
寇烟半夜却醒了，没做噩梦，就是醒了。
转过脸，身边是睡着的裴修。
她侧过身，静静地看他。
回想过去半年，好的，坏的，都慢慢变得模糊，最终都变成对这个男人复杂的感情。
她还爱他，却没力气再爱下去了。
朦胧的灯光里，她轻轻起身，在他下巴上印下一吻。
-
出门前，寇烟去了趟外婆的墓前，说了些心里话，最后一点不安也都没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裴修亲自送她去机场。
一路上，车内都是长久的安静。
“漂亮这两天有点食欲不振。”裴修随口道。
寇烟点头，“可能得换粮了，实在不行，你找个医生给她看看。”
“好。”
到了机场，人来人往。
他们并没有多少告别的时间，因为已经快到登机时间了。
一应行李都处理好了，寇烟随身带的只有一个小背包。
她清点了证件，便跟裴修道别了。
裴修下意识拉住了她的手臂，视线交汇，身边人行色匆匆，也就这一秒，彼此的心都颤了下。
这样的分别，实在太仓促。
就像他们的相遇，草率又荒唐。
她甚至没说一句“拜拜”或是“等我回来”，低头跟他说话，也没看他的眼睛，仿佛过了那道门，他们就在两个世界了。
裴修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手臂收得紧紧的。
寇烟靠在他怀里，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眼眶已经不可抑制地热了，她只能轻轻抓住外套的腰侧，借着抱紧他的机会，将眼泪都藏进他的肩头。
“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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