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高跟鞋有节奏地落在地上，传来清脆的哒哒声。
她走到床边，偏着脑袋，发丝绕在手指上，居高临下，纹丝不动地盯着苏曼。
虽然闭着眼，苏曼却依旧能察觉到女人灼热的眼神。
她极力屏住呼吸，靠床内侧的手死死抓住床单，片刻的功夫，心里划过无数的想法，思索着若是女人发难她该如何是好。
忽然，女人俯低身子，脸凑到苏曼面前，低声道：“别装了，我刚才瞧到你醒了。”
她不知用了什么廉价香水，味道极其刺鼻，呛得苏曼只想咳嗽。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轻轻拍了拍苏曼的脸：“再装就没意思了。”
苏曼只得睁开眼，对上女人那双粘着画着浓妆的眼睛。
一条上扬眼线，粗得可以好像能把整个双眼皮都包裹起来。
大红嘴唇半张着，嘴里还含着颗糖，糖淡淡的香气沿着空气撞进苏曼的呼吸里。
见苏曼不装了，女人噗嗤浅笑，索性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苏曼。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苏曼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她喉咙滚动，一手撑在身后，另外一只手拽住被子，小心翼翼地坐起身，特意往后瑟缩了些许，和女人拉开距离，紧张地瞧着女人：“你……你是什么人？”
女人眉眼一弯，竟伸手要同苏曼握手：“我叫许雪，英文名Mary，在这里，你叫我许姐就行，”
没想到许雪会用这样洋派的方式做自我介绍，苏曼怔愣了一秒，才怯生生地回应：“我叫苏曼。这里是哪里啊？”
她的手始终拽着被子，没有想要和许雪握手的意思。
许雪也不介意，只是撇了撇嘴角，悻悻然地收回手，转身侧脸冲着苏曼，从旁边放着的手包里拿出一根香烟，十分熟稔地扔进嘴里，满不在乎地回答：“天上人间。”
这四个字倒是不错，可苏曼觉得，配上许雪这样的打扮，能叫这名字的地方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许雪点着烟，冲着空气吐了一口眼圈，侧过脑袋，波浪长发随意披在肩膀上，笑吟吟地盯着苏曼：“刚才送你来的人叫王二哥，你他可是开了高价的。”
苏曼后背发冷，顿了几秒，猛地探手抓住许雪的胳膊：“许姐，我和那个王二哥不认识。他是从我家里把我抢来的。你放我走吧。他要了你多少钱，我双倍付给你。”
原本夹着烟要往嘴里送的许雪一下愣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进了这地方你还想走？”
她像个大姐姐一样，伸手捏住苏曼的脸，轻轻揉了两下：“傻丫头，别说是双倍，你就是给我十倍我也不可能放你走啊。”
许雪推开苏曼的手，又狠狠吸了一口烟，朝着前方吐出烟圈，缓缓道：“进了这地方，除非是躺着出去，否则的话一辈子也别想离开。”
烟圈飞起的白色将许雪的脸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给她那张画着浓重的漂亮脸蛋蒙上一层说不出的忧郁。
半晌，许雪转身拍了拍苏曼的胳膊：“行了，起来准备出去接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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