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催熟着我们,大一才进校园时满脸期待的自己还在眼前,这一晃就到了大四。对这座校园由憧憬变成了习惯,可人是不可能总停留在一个地方的,我们面临毕业。
大四是很神奇的一个学年,还没遭遇生活的毒打,就只是——大四了。所以双休能睡到下午的室友开始早起,早上六点洗手间就陆续有人洗漱,上课连书都不带的学生开始认真做笔记,考研党更是忙得和机器人一样……
曾经的放纵都攒成了如今要还的债。
课业还没完全结束,实习的讯号就铺天盖地砸过来,我一边忙着结束各种考试,一边关注着各类实习信息。
而当我还在为事业发愁时,芮哥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在某音红得不成样子,收获了某音里不管弯直,几乎所有女生的姬叫。
在此前我是不看这个音的,知道芮哥有这么火还是因为坐地铁时,旁边的两个女生实在太吵,我偏过头无意间瞄到她们手机里的芮哥,对着芮哥的视频,两个女生的发情程度令人咂舌。
瞪大了眼睛确认了好几遍那就是芮哥,我赶紧下了某音瞧了瞧,好家伙,粉丝数比得上一个一线明星的某博粉丝数了。
随意点开一条视频,打开下面的评论,一水的“我可以”“性别方面别卡这么死”“这声老公我先叫了”“孩子名字我都起好了”……之类。
其实我也没觉得多不可思议,芮哥本来就是女娲同志的杰作,况且她的艺术气息十分厚重,浑身上下散发着明星气质,她这样的人,是天生的镜头相吧。我啧啧啧了好几声,长得好看确实可以当饭吃的,打开前置,我在拥挤的地铁上愤懑不已。
故事应该就是从芮哥红火的事业开始的,没多长时间后,那个一直出现在芮哥嘴里的名字,终于揭开了庐山真面目。
小梦是那种清纯的长相,看到她的第一眼,你一定会忍不住露出笑容,想要像对待一张白纸似的,小心翼翼保护着她不被随意涂鸦,简直漂亮得和芮哥不相上下。
两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我的百合魂熊熊燃起。
坐在餐桌上等着餐,我看着小梦和芮哥全程姨母笑,这一对养眼极了,好看的事物就是让人赏心悦目。
小猪拉着我去卫生间,我不情不愿在门口等着她,她上完厕所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神经兮兮朝我走来。
我嫌弃地又移开了两步,“不是有烘干机么,非要这样甩就开心?”
“芮哥不会和她在一起了吧?”语气也神经兮兮的。
“应该吧,两人牵着手呢。”想到这里我又兴奋了。
“啧,我的天!”小猪一脸难以形容。
她又跑回镜子前补口红,我在原地等着她,“不是我说,都要吃东西了,还补什么口红?”
“妆容管理要到位,做好随时迎接爱情的准备才会被丘比特射中哦~”故意做作的朝我比了个心。
回到座位时,琪琪和刘远也到了,小猪打趣她两,“小夫妻二人世界可还行?”
琪琪笑了笑,“还行吧。”
不知怎么,我觉得琪琪不太开心,她这种糖分超标的女孩,一贯都是挂着甜甜的笑脸的,而今天却没有。我朝她多看了两眼,她低着头玩着手机,再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刘远也是。两人素来腻歪得紧,今天倒是显得冷淡了不少。
这顿饭是芮哥买单,说是大家好久没聚在一起了,其实也就两个月,也因为她的事业蒸蒸日上,尽管她可能没把那当回事,毕竟她从来不缺钱花。
我们肆意碰杯,夸张地说这两个月里的趣事。这里面我是最不能喝的,我讨厌酒的味道,却不能否认它的助兴作用,也跟着她们喝了不少。
又逛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决定要回去,一路上刘远和琪琪牵着手,芮哥和小梦牵着手,我和小猪只能惺惺相惜,但王文智的出现,让我只能左手牵右手了。
我苦笑了一下,善解人意道,“嗯你们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回。”
“别呀,王文智特意来接咱的。”小猪拉着我的手不放。
王文智给了我一个笑容表示肯定,是因为面容清秀吧,散发起善意来格外平易近人,他说,“上车吧。”
小猪和我坐在后面,一路上王文智一言不发,好似一个市面上极罕见的话少司机,我和小猪倒是叽叽喳喳了一路,她惊叹了一路芮哥真的和小梦在一起了这件事,她的重点是:两个女孩。
我又好气又好笑,“大清早都亡了,国外都合法了,这有什么的,你对同性恋有意见?”
她一副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我笑笑,“自己喜欢就好,男孩女孩的,没那么多讲究,好啦。”
到了楼下后,王文智有话要和小猪说,我便先上楼了,没多久小猪就回来了,我看了她一眼,她说,“王文智表白了。”
“哦。”意料之中,甚至我还以为他早就表明心意了。
“他也挺好的,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那不挺好。”
“就是……”小猪看着我,有些无奈,“没有感觉,不想进一步亲近。”
我点了点头,“慢慢接触吧,人不错的话。”
爱情这个东西没有标准答案,或许王文智哪哪都好,但小猪的多巴胺对着他就是不分泌,也或许是小猪还是旧情难忘。这后面一种,是我不希望的。
芮哥也搬了出去,这里就剩下我和小猪两个人,我们由双人间升级成单人间,这样她学习起来也方便,租金是当初大家一起拼的,租到了今年年末。
再后来,芮哥的视频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她和小梦,还增添了一些剧情,短时间内又在音上掀起了一股风浪,连带着小梦也火得不行。
我每次看她两的视频都露出姨母笑,小猪就会在旁边啧啧啧,然后看着冒粉红泡泡的我问,“你不会也不正常了吧?!”
她总会那样说,根深蒂固的阴阳结合观念短时间内无法改变,所以我从来没反驳过,但这时候脑海里任西的朋友圈一闪而过,我实在是想纠正她一下,“什么叫不正常?你觉得女孩喜欢女孩就是不正常对吗?”
小猪愣了愣,她自己是不觉得自己带着歧视的,但她不经意的表达中,已经暴露出了她内心深处的看法——她对于这样的爱情是不认同的。
这不怪她。
我们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从亚当和夏娃沿袭下来的传统就是男女相配,没人教我们女孩子也可以喜欢女孩子,但人是高级动物,人有自己的思想,懂得自己的情感,所以这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
当然有人不接受,但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和正确性。
她摇了摇头,被我反问得有些愧疚,咬着嘴唇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不会觉得她不正常,可那是因为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那别人呢?”
在芮哥这儿她有小爱,但是无法对这个群体有大爱,像她这样不理解的人还有很多。她说得很对,那别人呢?
但那时我不想深想,我知道前路不易,多想无益,只是徒增烦恼罢了,人长了一张嘴,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于是我道,“管别人干嘛,给谁活的?自己开心就好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
后来我才明白所谓人言可畏,我们都不是圣人。所谓社会人就是,活在社会里。你是永远无法只活给自己的,这是我们都无法忽略的客观事实。这都是后话了。
小猪没有再继续和我争论这个话题,因为王文智打来了电话。
我继续翻看着班群里发的实习信息,一边感叹着生活不易,一边积极筹划着未来。
我还是会时常想起任西,比如今天看到她们手拉手的时候,我想象着我牵着她的手走在街上,我会让她走在内道护她安全,如果天气冷,我会把她的手紧紧握住放进口袋,要是到了个什么浪漫的广场,屏幕里播放着什么有关爱情的东西,我会毫不犹豫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
我很想她。想她的脸,想她的唇,想她的香气,想她的声音,想她说话的语气,想她会不会也偶尔想到我。
还想,她和方阿姨怎么样了?
可是我没有机会知道,没有立场知道,甚至,没有勇气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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