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动真,你说不过我。”江云从床上下来,站起了身,一身白色内衫,身姿挺拔,竟有几分邪冷性感。
白起宁一见他醒了过来,先前心中对他的愧疚之意全都烟消云散:“你身上那么多伤,不好好做躺着养伤,走来做去作甚?”
江云将金边白色的长衫换上,这长衫上绣着精雕细琢的兰花,还有青玉色的腰带,锦衣华裳配上他淡泊雅致的气魄,好看得让女子都羡慕嫉妒。
他的脸上挂着春风细雨般的微笑:“男子换装,白大人都喜欢都这么直视?”
“不好意思,在你受伤晕厥期间,不该直视的,我都直视过了。”白起宁面不改色,“你别把我当女人就成了。”
“这倒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女人过。”江云应了一声。
江云好久没有起身活动,全身骨头不舒服,他环视这间屋子,墙上挂着一柄大铁扇子做墙饰。江云飞身踏去,脚步轻盈,将墙上的铁扇取下,以扇代剑使出几招活动筋骨。
送饭来的两个丫鬟在门口站着,见这位王老板眉目清俊、姿势优雅,功夫超群,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看得目瞪口呆,心花怒放。
“你才刚醒,就迫不及待在女孩子面前展现自己?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你。”白起宁翻了个白眼,冲丫鬟招手,“还不快进来。”
丫鬟们将饭菜放置好,江云坐下用膳,白起宁嘴里哼着小曲走出房间去院子里了。
白起宁去看了小姨,从屋内走出来时,就看到江云衣着精致白袍站在院子里,长长的墨发被一支木制饰品挽上,微风浮动,衣袂飞扬,他手里的铁扇微微扇动两下,风姿秀逸,迷得院子里的姑娘们都晕了眼。
“那个王老板,真是个美男子。”
“是啊是啊,先前他还晕睡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现在生龙活虎,更是俊逸非凡。”
丫鬟们都围出来看江云,白起宁内心一阵恶寒,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小花,你们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做该做的事儿!”
“是,大人。”丫鬟们一哄而散。
白起宁目似繁星,舒眉浅笑:“看来王老板在哪儿,都是风采照人。”
“好了,在你这儿也住了些时日养伤,现在我既已无事,就该告辞了。”江云将手中的扇子合拢,还给白起宁。
“告辞?你不多修养数日就要走?”白起宁愕然,接过他手上的扇子。
江云走向白起宁,俯首在她耳边轻语:“你是官,我是贼,官贼不两立。呆在你这司马府,我吃不好睡不好更养不好伤。”
白起宁侧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就信了。
“呵,王老板真谦虚,你在任何地方,恐怕都不如在我这司马府邸睡得香啊。”白起宁眼眸明亮有神。
“好吧,说实话,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已经在你这儿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平日里江云都性子冷冷清清的,不苟言笑,可不知为何,看到白起宁少年老成的模样,总忍不住逗逗她。
“既然王老板急着要走,我就不留了。你失踪了这么多天,镖局里的王管家怕也是非常担忧阁下安危。”白起宁听说他要走,心里反倒是如释重负。
“那就有缘再见了。”江云做了个拜别是手势,转身离去,爽朗笑道,“这身衣服,很合适,谢了。”
他刚醒过来,便离开了司马府,那潇潇白袍身上总散发着冷清气息,又留有一丝贵气风流。
凝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帘,白起宁眸光微沉,其实她欠他一条命,只是傲娇的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这份感恩之情。
他出现得很意外,走得也很干脆。
在江云的身上,从来看不到对任何地方的依恋不舍。
很多人都害怕离别,但江云是例外的那个。
他说,有缘再见,但是能和江云有缘的女人,不多见,更多的是有缘无分。
“小姐,人家王老板都走远了,你还看!”雨燕不知又从哪儿冒了出来。
“吱吱吱——”还有小白狐也在一旁嚷嚷。
今天太阳出来了,小白狐出来晒晒太阳,在阳光下打盹儿。
小白狐也恋恋不舍地看着江云离去了,或许因为,江云是玄无止最难得的知己。小白狐看到江云,就像看到了无止大师。
“吱。”小白狐摇晃着脑袋,真想念玄无止那恍若上仙的面孔和气度。
纵然是千年浮沉,奈何它见到玄无止的第一眼,便再难忘怀。这就是所谓的“一眼千年”吧。
白起宁回过神来,拿着手里的铁扇狠狠敲了下雨燕的脑袋:“你是不是被李子涵给带坏了?”
“小姐,你和那个王老板是什么关系啊?”雨燕挨了下打,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句,“是朋友?”
“朋友都不是,我们只是……认识而已。”白起宁晃了晃神,她可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与盗圣江云做朋友。
“这就好,雨燕提醒小姐,可别忘了蓉城菊林的昭惠王。”雨燕笑意盈盈。
蓉城菊林的昭惠王……白起宁一怔,怎么听着怎么怪怪的,雨燕担心再挨打,抢先一步跑开了。
白起宁唇瓣苦笑,这从蓉城到了淮都,少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本以为有几天清净日子,可身边的这些人,个个不安分了起来!
如今白起宁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姨的病情,偏偏在这个时候,齐国搞出幺蛾子,大哥又不在身边。
杨琉璃的病情是每况愈下,白起宁时时在跟前照顾,只能眼睁睁见着小姨咳血迹象加重,白起宁束手无策只能极力忍住心里的悲伤。
小狐狸试过动用灵力,可杨琉璃的病情太重,小狐狸已经无法强行延续她的性命,否则只会让她生命流逝得更快。
可杨琉璃总是强打着精神,织着手中的袍子,这上好的布料,是之前杨琉璃还能出门的时候就选好的。
“小姨,休息会儿吧。”白起宁心疼道,见小姨一举一动都很艰难。
“咳咳咳,不,我已经睡够了。”杨琉璃微微一笑,她总是担心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件袍子便再也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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