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婉仪宫。
李昭平宴请群臣,皇后白起宁因隆儿生病不适没有出席,一直陪着隆儿身边。好不容易,隆儿的烧退下去了,不哭不闹熟睡了。
白起宁这才缓过神来,雨燕扶着白起宁坐下休息,不久,李昭平来了。
皇帝入殿,侍女们跪地叩拜。
“隆儿的病情如何?”李昭平上前几步,听说隆儿高烧不退,在宫宴上匆匆归来。
“已无大恙,皇上不必担心,隆儿很好,现在已经睡了。”白起宁柔声道。
“这便好,便好。”李昭平微微一笑,握住白起宁的手,“辛苦皇后。”
白起宁拉着李昭平入座:“今日宴会上,可有什么趣事?”
李昭平想了想,笑道:“聂上卿的小女儿到了出阁的年纪,聂爱卿还说等着皇后赐门婚事呢。”
还有这回事?是聂上卿酒喝多了,开起了玩笑?白起宁笑道:“好啊,那得空的时候,我让上卿夫人入宫一见,赐个门当户对的婚事。若是聂家小姐有喜欢的人,便赐她嫁给如意郎君。”
几日后,白起宁无意听宫人提到了聂家的小女儿,是蓉城里有名的一大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于是白起宁派人去聂家传令,皇后口谕,想见见这位聂家的才女。
聂家八小姐聂鸢,是上卿聂皖最小的女儿。入宫前,上卿夫人与大哥聂长生都不断嘱咐聂鸢规矩。
上卿夫人与聂鸢一同入宫,觐见皇后。上卿夫人入宫时,眼神是惊恐的,因为她不会忘记小儿子犯事撞在了白起宁变法的刀口上,受罚伏诛。
“鸢儿,切勿顶撞了皇后,也勿再任何人面前提及你的七哥。”上卿夫人为聂鸢整理衣裳。在她们看来,皇后一句话便能要人性命,所以她们不能说错任何半句话。
“知道了,娘亲。七哥是犯事才自食其果,皇后娘娘圣明无比,乃我蜀国第一贤后!”聂鸢冰雪聪明,说话很讨喜,年方十六的她,还在最美的少女年代。
宫人接着聂家母女走过长长的宫道,来到婉仪宫大殿上。
皇宫高广宏伟,雕梁画栋,前所未见。
“臣妇聂吴氏拜见皇后娘娘。”上卿夫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民女聂鸢拜见娘娘。”聂鸢叩首。
白起宁手里拿着一本书,念起一首诗,悠悠打量着聂鸢:“仰井月而流盼,抚水花以凝想。这首诗,是你写的?”
“回禀娘娘,是,是民女八岁时作下的诗。”聂鸢露出微笑,并没有像母亲那边懦弱害怕,抬头看向白起宁。
聂鸢四岁熟读《论语》《毛诗》,八岁擅长写文章,父亲聂皖曾让她拟古体作诗,她便下佳句:仰井月而流盼,抚水花以凝想。临千秋兮自赏,飞乱红兮孤芳。聂皖当即看后大吃一惊,便知这孩子的才华想盖也盖不住。
不知为何,白起宁看到她身上惊人才华时,有种说不出的喜欢,她很喜欢这个丫头。
“快平身吧,来人,赐座。”白起宁脸上露出笑意,几句试问,便感悟聂鸢之才,怕是在其长兄聂长生之上。
正巧今日三弟白冉也在,他听说皇后姐姐要见蓉城小有名气的才女,于是刻意留下看看:“聂家真是出人才啊。”
聂鸢听到男子的笑声,看过去,并不知这位年轻男子白冉,便是白起宁的三弟。
白起宁笑了笑,目光看得更紧,“聂鸢,你抬起头来,让本后仔细瞧瞧,瞧蜀国难得的才女。”
聂鸢抬头,注目皇后,蜀国最高贵优雅的皇后白起宁:“禀报娘娘,聂鸢小才,比起娘娘,那是麻雀比凤凰。民女最大的心愿,就是跟在娘娘身边,耳濡目染地学习真正大才。”
“哦?你想跟在本后身边?”白起宁大惊。
“是,娘娘便是民女心中唯一值得敬慕的女英雄。”聂鸢笑道。
上卿夫人忙咳嗽了两声,示意聂鸢不可胡说。
白起宁在宫中素来无聊,觉得这丫头很是有趣,对她很满意:“本后封你为清平县主,从今日起,你留在我身边,掌管书案,可愿意?”
上卿夫人吓傻了眼,而聂鸢立即叩谢圣恩:“能跟着皇后娘娘,聂鸢求之不得,必肝脑涂地。”
在聂鸢的眼中,白起宁看到了一个小女子的野心,可她为什么明知道这个小女子不简单,还要把她留在身边?或许是宫中的日子太寂寞了,白起宁打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很惜才。
聂家母女离去后,白冉心猿意马,看着白起宁神色欲言又止。
在白起宁的追问下,白冉说出心意,对聂家小姐一见钟情,希望姐姐成全。白起宁这才恍悟,三弟长大了,早该娶妻,于是答应做媒。
白冉遇到了一见倾心的女子,白起宁心里自当是欢喜的,不过在赐婚之前,她问了聂鸢的心意,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若是聂鸢不肯嫁,不喜欢白大人,皇后娘娘会责罚我吗?”聂鸢忐忑不安地问。
她的一句话,让白起宁看明了心意,聂鸢不喜欢三弟白冉。
“你觉得呢?”白起宁问,她心里自然是偏向白冉的。皇后赐婚懿旨一下,聂鸢只能从命。可白起宁曾被独孤禧强迫赐婚,知道那种感受,所以她不愿……
“娘娘是蜀国第一贤后,必定不会为难聂鸢。”她笑着回答。
这个女子的确非常聪明,白起宁被她拒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敢拒绝她的人可不多。
“聂鸢只想跟在娘娘身边伺候,不愿这么早嫁为人妇。”她还没遇到真正令她动心的那个人。
白起宁打消了赐婚的念头,最终为白冉另觅良缘,大学士苏仪之妹也是才德过人的女子。
在白起宁的有意安排下,苏仪请白冉去府中喝茶,把妹妹苏念从老家接来府中,见了白冉。
苏家小妹虽无聂鸢之惊鸿诗才,也是知书达理、才貌俱佳的女子,白冉见后心生好感。
两人相见之后可谓是情投意合,白起宁这才放宽了心,亲自为三弟白冉定下婚期,择吉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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