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波一愣,眼中闪过茫然,疑惑问道:“京剧?那是什么?”
许三才微微一笑,“京剧是一种融合了唱、念、做、打的表演形式,它的唱腔高亢激昂,动作刚劲有力,正适合表现这首词的豪迈气势。
而且京剧的表演形式多样,可以通过唱词,动作,服饰等多种手段来展现词中的意境。”
说这话的时候,许三才的心中不由得浮上一丝黯然,眼前似乎出现了另一个世界里,一个老人在公园里唱着京剧的画面。
“爷爷,这下子孙儿每年可没法再去给您上坟了。”
他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上辈子许三才的爷爷就是个京剧迷,退休之后几乎每天都在公园里和一帮票友们玩票,那时候的许三才还小,每天都被自己的爷爷带在身边,耳闻目濡之下,对京剧自然是十分的熟悉,乃至于后来爷爷去世,他参加了工作,也会时不时的去看上一场演出,说不上玩票,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份对爷爷的思念。
许三才在心里暗自伤感,一旁的叶凌波却是一头的雾水,她看了看屋子里其余的姑娘,只见这些人的表情都和自己如出一辙,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再次问道:
“老太爷,您说的京剧我从没听说过,而且我可以肯定,不止是在大炎国,其余的乾国,虞国,乃至于北晋南魏都没有您嘴里的这种表演形式,您是从哪里学来的?”
呵呵,当然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了......许三才拉着叶凌波缓步来到窗前,凝望窗外的凤凰江畔,刻意将这个造型维持了几秒,这才缓缓回头,傲然说道:
“为何要学?难道就不能自创?”
话音落下,一屋子人顿时感觉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前的这位老人倚窗而立,明明身子有些佝偻,却给人一种绝世而独立的英武气概。
许贵有些麻了,刚才太爷爷凝视窗外又缓缓回头那一幕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放,虽然听不太懂太爷爷说的是什么,但那股子拉风的气质简直是又酷又飒,足足可以甩自己好几条街都不为过。
他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喃喃念道:
“若论装叉,我果然还得跟太爷爷学!”
一旁的叶凌波却是娇躯剧震,美眸之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结结巴巴的问道:
“老爷子,您是说这京剧是您自己开创的一门流派?”
“正是如此!”
许三才缓缓点头,目光中却带着一丝萧索,淡淡说道:
“纵观今世之曲风,皆失风骨,如靡靡之音难以令人振奋,老夫甚感失望,闲来无事,便自创了京剧这种流派。”
“又是闲来无事?”
叶凌波心中抓狂:“那首词是您闲来无事之作,如今这京剧也是您闲来无事之创,老爷子您若是有事,我等岂不皆是废物了。”
见到叶凌波眼中的抓狂,以及满屋子惊讶的眼神,许三才满意了,那股久违的爽感再次袭满全身,此刻也不再卖关子,指了指姑娘们面前的乐器说道:
“我已经看过了,这里的乐器基本上还行,若是再有那胡琴,三弦以及锣鼓就完美了。”
一听这话,叶凌波细长的娥眉微微蹙起,略一思量,迟疑问道:
“您说的胡琴是不是那种琴身较短,硬弓拉奏的二胡?”
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起一把二胡举在了许三才的面前。
许三才点了点头:“没错,应该就是你说的这种。”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叶凌波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种琴乃是从北晋的匈奴族流传过来的,由于鼓皮较紧,弓弦较硬,所以声音太过刚劲嘹亮,在我们的乐曲中极少用到。”
说到这里,她放下了手里的二胡,继续说道:
“至于您说的三弦,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种从波斯传来的赛塔尔。”
我去,这个世界也有波斯一说?......许三才有些诧异,却听叶凌波接着解释道:
“我曾听人弹奏过这种乐器,当时觉得于我们的曲子无补,所以并未在意。”
说完这话,她冲着江寒招手说道:
“江管事,你可知咱临县有何人精通此二种乐器?”
听到这话,江寒凝神细想,然后猛地一拍巴掌,面露喜色的叫道:
“前日里有胡人客商落脚临县,我曾见过有人用这两种乐器演奏,但都是单人单琴,并未有过合奏。”
闻言,叶凌波连连跺脚,面带焦急之色叫道:
“那你快去,务必将他们带来此处。”
江寒也知事关重大,若是那些胡人客商离开了临县,可就万事皆休,于是他二话不说,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见到江寒离去,叶凌波稍感安心,冲着另外一名姑娘吩咐道:
“速速去将那东街口的草台班子请来,记住,一定要带齐锣鼓。”
那名姑娘微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也是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做完了这些,叶凌波整理衣裙,冲着许三才恭敬一礼,这才说道:
“许老太爷,这京剧既是您自创一脉,凌波斗胆求您教我!”
说完这话,她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要知道大炎国关于版权的立法极其严苛,就像许三才的那首词,若是没有他的允许,叶凌波是万万不敢拿去用的。
如今这京剧乃许三才所创,属于开天辟地的一种表演流派,其分量比那首词要重的多,在叶凌波的眼里,根本就不是可以用银子来衡量的。
所以她双膝跪倒,直接对许三才行弟子之礼,显得极为庄重。
许三才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做出如此动作,不由得调笑道:
“叶姑娘,你都还没见过老夫口中的京剧就行如此大礼,又怎知其好坏?”
叶凌波连连摇头,语气甚为坚决的说道:
“不会的,凌波不会看错,老爷子那首词巳惊为天人,这京剧乃是您的独创,自然是不会差的。”
算你还有点眼力劲,这京剧可是华夏的国粹,自然不差......许三才刚欲伸手拉起叶凌波,却见一旁的许烈一个箭步就窜到了自己面前。
“爷爷,叶姑娘虚心求教,你就教教她吧。”
许烈躬身,有些急促的说道。
于是许三才伸了一半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他瞅了瞅许烈,又看了看跪着的叶凌波,嘴角咧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然后他再次伸手把叶凌波拉了起来,口中却是说道:
“叶姑娘,借一步说话。”
.
眼看着许三才和叶凌波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许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爷爷这是答应了我的请求,然后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单独教叶姑娘?”
他直接脑补,脑海里甚至出现了许三才手把手教叶凌波的画面,不由得脸上绽放出笑容,自言自语道:
“对啊,既然是爷爷开创的新流派,那自然不能为外人道。”
想到这里,他暗骂自己糊涂,觉得还是爷爷思虑周全。
可就在这时,他耳边冷不丁的传来了许贵的声音:
“教个屁啊,乐器都还没拿回来怎么教?”
只见许贵一把就揽住了许烈的肩头,吊儿郎当的说道:
“小叔,你这是关心则乱,依我看,太爷爷绝不是去教叶姑娘,而是另有所图。”
许烈怔住了,他觉得许贵说的有点道理,连乐器都没拿怎么教?
可若是另有所图,图什么?
见到许烈眼中充满了疑惑,许贵得意一笑,将嘴巴凑在了许烈的耳旁,带着一丝神秘小声说道:
“太爷爷一定是对叶姑娘的身子没有十足的信心,但看在你喜欢叶姑娘的份上,他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让叶姑娘进咱许家做你的小妾。”
说完这话,他拍了拍许烈,以示鼓励和安慰。
许烈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有点乱。
然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挠了挠头说道:
“许贵你这话不对呀,我连正妻都还没有,怎么可能先娶小妾过门?”
许贵闻言嘿嘿笑道:
“按常理说的确是这样,但若是太爷爷,嘿嘿,那就一定会这样。”
“为何?”
许烈看着许贵如此笃定的模样,更加想不明白了。
“唉,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太爷爷。”
许贵叹气,再次拍了拍许烈,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以前也以为太爷爷只是个迂腐的读书人,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老人家完全就是扮猪吃虎,心里亮如明镜,不仅思路清奇,而且想问题的方式更是异于常人。
你再想想,当时你提出想娶叶姑娘的时候,是不是所有人都反对?”
许烈点了点头。
“那太爷爷怎么说?”
“是不是没在乎叶姑娘的青楼出身?”
许烈又点了点头。
“这不就结了。”
许贵双手一拍,咯咯笑道:
“太爷爷肯定是心疼你这个大孙子,又想着四爷爷潼关打仗还一直牵挂着你的终身大事,所以绝对会先了结此事,在你离开之前,叶姑娘若是能有身孕,那就完美了,他老人家也算是给四爷爷一个交代了。”
许贵娓娓道来,摇头晃脑间将这件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直把许烈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叶姑娘身子是否清白,爷爷都会让她先嫁给我?”
“然也!”
许贵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外赞叹道:
“你别看太爷爷岁数大了,可他那性子豪爽着呢,我猜他一定会以此要挟叶姑娘,若是想学那京剧,就一定要先嫁给你!”
许烈沉默半晌,越想越觉得许贵的话有道理,不由得迟疑说道:
“贵儿,如果这样,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许贵瞪了他一眼,不屑说道:
“亏你还是个将军,这么点小事就畏首畏尾,倒让我有些看不起你了。“
许烈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竞发现自己是无言以对,同时心里也隐隐升起了一丝担忧:
“叶姑娘心气颇高,如果是要她做小妾,她能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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