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纪连胜表情严肃的样子，孟至玉也意识到这件事有点棘手，立刻用BB机联络律师。
另一辆车内，沈坤面露难色，和李庭之道歉：“抱歉先生，我并不知道纪连胜和孟至玉把这山头买下来了，一点风声都没有，对不起先生。”
李庭之坐在后座，通过后视镜望着后面纪连胜的那辆车。
半响，他才缓缓开口：“小沈，你办事的确欠妥，不过你还年轻，还有机会锻炼，只是别辜负了我这番好意。”
李庭之拿话敲打，沈坤立刻低下头认错：“对不起先生，我以后会再细心些的。”
李庭之也没有要和沈坤算账的表现，只和他道：“去找个律师，要顶尖的，宁可从京中调过来，知道么？”
“是，李先生，我这就去办。”
警察局内。
纪连胜和李庭之两拨人面对面坐着，二者中间坐着局长，焦虑难安，三波人都在等人，纪连胜和李庭之是在等律师，而警察局局长则是在等京中的专家。
几个小时前，李庭之和纪连胜找来，一个拿着建国前的地契合同，一个拿着国家的合约证书，双方各执一词。
警察局局长哪里见过这场面，只能联络京城里的专家。
三方从白天等到黑夜，谁都没有走的意思。
“纪先生，李先生，时间已经这么晚了，要不二位先回去？明早再来如何？”
纪连胜摆了摆手。
李庭之道：“不必了，局长，我们还是等人来吧，毕竟这地契也是建国前和国家签署的，若是建国后就不承认了，这岂不是算个大事？”
李庭之此话一说，局长瞬间哑口无言。
这两个祖宗哪个都不走，警察局局长也得干陪着。
纪连胜半合着眸子，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内心波涛汹涌。
那地契纪连胜看了，是解放时国家签署的，大概率是要被国家承认的。
若是承认了李庭之的地契，那岂不是自己和孟至玉的合同就要作废了。
这其中的心血和投资全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纪连胜默默叹了口，回头看向徐微微，见她在一旁扶额揉眉。
她大抵是累了。
“微微，你累了吗？我让至玉送你回去？”
纪连胜询问。
徐微微摇头，在警察局坐了好几个小时，徐微微怎么能不累，只是事关重大，徐微微怎能离开？
学了那么多年的政治和历史，徐微微大抵是能猜到结果的，多半，纪连胜和孟至玉这趟是要打水漂了。
想到这，徐微微心里实在难安。
就钱方面来说，孟至玉定的那些设备没有交付，现在退货应该来的及，最后就要赔付订金，最近也只在伐木，还没有修路钻井，这么算下来，就算最后真流产了，钱上的损失也不会太大。
可徐微微就是心疼，想到纪连胜和孟至玉筹备了那么久的事情，最后却被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地契搅黄了，徐微微觉得实在遗憾。
“至玉，你去申请的时候，相关部门没有说这地有主么？”徐微微凑近询问孟至玉。
孟至玉摇头，面露苦涩，小声道：“没有啊，若说有主怎么会把产权交给我们呀？”
徐微微知道孟至玉心里也是愧疚的，安抚道：“大概是之前年代久远，相关部门不小心把相关文件丢失了，李庭之他们家又出国了，一直没去认领，这才以为是野山头，承包给了咱们，至玉，这事不怨你，你别往心里去。”
孟至玉叹了口气：“我知道，嫂子，可我就是觉得点背，这么闹出这么一件事啊？”
徐微微咬了咬嘴唇，见这么久律师和专家还不来，打算去给孟至玉和纪连胜，买点吃的。
刚起身，房门就被打开了，纪连胜和李庭之的律师相继走了进来。
“局长，请问有空房间么？我和我的律师想单独谈谈。”李庭之率先开口。
“当然！当然！”
见双方都有人来了，局长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赶紧分别找了房间给纪连胜和李庭之，让他们单独和律师谈话。
房间内，律师先开口了：“纪先生，孟老板，我来晚了。”
纪连胜摆摆手，直言道：“来的路上应该已经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吧，说说胜算吧，能有几成赢？”
闻言，律师沉默，半响后才肯开口：“不好说，毕竟这事之前也没案宗可以参考，只能说，胜算不大。”
屋内死气沉沉的一片，孟至玉烦躁的起身，背对着纪连胜和律师道：“怎么会这样？”
纪连胜不说话，拍了拍孟至玉的肩膀算作安慰。
徐微微的心情也沉重不已，当下她想不到任何可以安慰的话，默默退了出去，给几人买点东西吃。
尽管徐微微知道他们大抵是吃不下的，不过看这阵仗，大概今夜就是要有个结果的，毕竟多拖一天，就要多给一天伐木的人工费。
纪连胜才不是冤大头，不会给别人作嫁衣。
已经入夜了，徐微微只能就近找了个饭馆，要了几道炒菜。
回去时，徐微微正好碰见在警察局外抽烟的沈坤，闻到烟味，徐微微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沈坤注意到徐微微的表情，即刻掐灭烟头。
“徐夫人，去买吃的了？”沈坤询问。
徐微微有点不想理会，径直往警察局内走。
见徐微微生了气，沈坤立刻跟在后面解释：“徐夫人，这事......”
徐微微猛地回头：“你不会想说这事和你还有李先生无关吧？你们只是偶然带人过来，发现这地被连胜和至玉承包了？”
沈坤错愕，而后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徐微微看着沈坤那副老实样，轻笑：“沈老板，你不会以为我是傻子吧，这么好糊弄？你说一切都是偶然就是偶然？我们偶遇了那么多次，你们又在连胜动工后出现，抱歉，恕我直言，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偶然的，大多数的偶然都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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