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雾是由小水滴组成的。
即使是大长老由身体化作的黑雾,也摆脱不了这个物理定律。
而水嘛……
青色漩涡越来越大,铺天盖地之势让交战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他们怔怔地抬头望着天空,望着那个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的漩涡。
被黑雾包裹的堕域人却对头顶的漩涡不闻不问,只是一心看着他们周遭的守城军。
忽然,守城军中的一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喊到:“大家快退后,离他们远点!”
所幸声音足够大,虽然一时不知道是谁发出的,但在这种神经紧绷的时刻,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照做了。
下一秒,漩涡轰的一声炸开,无数碎石和植物从中间激射而出。
而原本漩涡的中心,一个硕大的雷球轰然砸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那一团黑雾!
别看大长老杀人就好似过家家一般,实际上,这里面的每一步都经过了他精密的计算,哪怕再小的因素他都有考量。
不管是雾化,还是守在他身边的精英族人……
但他错就错在,没学过物理……
雷球轰入黑雾之中,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般被淹没,但下一秒,所有被黑雾笼罩的堕域人都开始痛苦的哀叫了起来……
黑雾也无法维持原来的状态,大长老突然变回原型,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身上的黑袍早已被烧的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斑斑伤痕,哪还有之前睥睨天下的气势?
但到底是五阶高手,哪怕白鱼此招阴毒至极,也只能给他造成一定伤害。
看见大长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白鱼不免有些气馁。
等阶差距终究是太大了,若不是这本功法实在是宝贝,再加上她用对了时机。
三阶怎么可能对一群四阶五阶的高手造成伤害呢?
但没有关系。
相较于大长老,其他被雾气波及的堕域人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们绝大部分都只能躺在地上,或是连声叫唤,或是直接不省人事。
极少部分还能站起来的,也无疑丧失了大部分的战斗能力,此刻坚持围在大长老身边,活似长途奔波的丐帮。
如此大好机会,守城军哪里会放过?
之前被打的连连败退,此刻不出一口恶气,更待何时?
心里想着,就要争先恐后的往前冲——
但可别忘了,还有没受到影响的堕域人呢。
大部分堕域人的实力还是比较平庸的,但之前因为漩涡的出现而晃了神,结果看到领袖被一道青雷劈成那般模样……
胸腔中的怒气仿佛要从七窍之中冒出来,抬起剑,不管不顾的又是一番冲杀。
看着重新陷入混乱的战场,白琏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指挥战士们摆好队形,一只巨鹰就从天空中俯冲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白马失了主人,咴咴嘶叫,所幸还受过训练,在战场上巧妙的左闪右闪,劈开刀剑,跑回了宫墙之下。
白琏坐在高头大马上,一直很引人注目,现在看到她被巨鹰抓走,大长老简直激动难耐,仿佛身上的伤口都不值一提了似的。
他手下何时有这般骁勇的战士,生擒对方主将,必须要好好嘉奖一番!
趁着无人顾及自己,大长老瞪大眼睛,等着那巨鹰将白琏扔过来——
但他很快就傻眼了。
大皇女手中还提着剑,为何不反抗?
那巨鹰怎么朝着宫门里头飞?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有守城军冲杀到他面前,大长老的守卫都半残不残了,只得拿起魔杖抵抗……
那些守城军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点,彼此都放下心来,默契地没有出声。
巨鹰载着白琏,缓缓降落到了宫墙里。
白琏放下手中的剑,不解的眼神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跟前的白鱼。
“干嘛?”
语气算不上客气,毕竟打的好好的被突然拎回来,换她以前,都直接提刀做清蒸鱼了!
巨鹰立在旁边,抖抖翅膀变回了人形,赫然是白琏的宠夫……之一。
看着这两姐妹对峙,他只想脚底抹油立马开溜——当初白琏许他的荣华富贵还不知道在哪呢,现在自己献了身,还要被迫卷进她们姐妹见的小风波。
做一只强壮的鹰太南了嘤……
“你一会……这样就……知道了吗?”
眼看着二殿下趴在大殿下耳边窃窃私语,后者从一脸茫然的表情逐渐切换为胜券在握。
嗯好,他只是来打酱油的。
“全军撤退!”
再次骑着马从宫墙里出来,白琏喊出的命令却让人大跌眼镜。
但毕竟之前的积威还在,守城军虽然不解,但也逐渐缩小圈子,向着宫门处聚拢。
退到城门处,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退了,毕竟城门一开一合哪有那么便捷迅速。
他们若是进去了,这门便守不住了。
再次分成两个阵营,彼此都气喘吁吁,谁也没比谁风光到哪去。
守城军聚拢在城门前,被堕域人团团包围,看起来倒有几分落了下风的味道。
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都在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就在这时——
“兄弟们,拉!”
随着白鱼一声高喝,地底忽然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巨响,一直在空中盘旋的鹰群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皆是长啸一声,朝着队伍最前方的守城军冲来——
地面塌陷的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宫道上的砖石纷纷碎裂,两旁的树木摇晃着倒下,发出一声声巨响。
堕域人正好处在地陷的中心位置,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向下坠去——
地面上赫然多了一个大坑。
有原型是飞禽的兽人反应倒快,丢了剑就化作兽形要飞离这里,结果还没拔高几米,随着树木倾倒而一通落下的丝网便将他们捆缚其中。
亦有被波及到的守城军,但也不过区区百余人罢了,他们被及时赶来的鹰群抓住肩膀,扔到了队伍后方,毫发无伤。
就在堕域人挣扎着爬起,与那坚不可摧的丝网作斗争时。
巨坑的上面,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头。
“放!”
随着领头人的一声令下,每个兽人都伸出手来,十根手指头上的戒指同时发光——
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坑边落下,与之相伴的还有无数碎土块,砸在底下那群动弹不得的人身上,效果可想而知……
眼见着坑边落井下石的人已经换了三波,白琏左顾右盼一番,看见昔日手下无一不是瞪大了眼睛,内心也是感叹不已。
这样的计谋和执行能力,得,打完仗她还是回牢里继续睡草席吧。
白琏虽然自视甚高,但也不是傻子,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她看开了这一点以后,反而放松了许多。
坑里毫无动静,白鱼不免松了口气。
虽然活埋听着有些残忍,但这些人最低都有三阶,总不可能被沙土活活闷死。
最多……也就是轻微残疾吧。
对待敌人,白鱼向来是毫无怜悯之心的,若不是她想不到更好的群攻办法,这些只会拿平民开刀的兽渣,死了就死了。
“看好他们,若是有爬出来的,立马收押。”
这下……应该能告一段落了吧……
“殿下!殿下!”
白鱼刚松了口气,就看见侍从屁滚尿流的跑了过来,神态是从未见过的惊慌。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训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侍从一脸惊恐的打断了:“殿下!陛下被俘了!那刺客说……不见到您……一炷香后他就杀了陛下!”
侍从喊的很大声,白鱼的身边又围着一众将士……
被俘了……
白鱼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三个字在脑海里不断回旋。
“陛下堂堂六阶,如何被俘!”
看着白鱼一脸的不敢置信,侍从越发急了,带着哭腔道:“属下……属下也不知啊,那来者只说秦先生有要事找陛下,陛下听完就和他去了……结果一转眼的时间……”
他絮絮叨叨说不出个头绪来,白鱼只觉得大脑更晕了。
深宫层层把守,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来不及多想,那侍从便急得要跺脚:“殿下,属下求求您了,快些动身吧,现在那伙贼人占据了一处宫殿,我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鱼混沌的大脑霎时闪过一丝清明。
当务之急,保证母皇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皇姐,你守着这里,我去了。”
都不待白琏回复,白鱼抢过一直在旁边跺蹄子的白马,将那侍从拎上马去,自己也紧跟着坐了上去:“带路!”
两人一马,飞快的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
白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旁边嘴唇还在哆嗦的士兵将领,直接一鞭子抽了上去:“傻杵在这干啥!快跟上去,皇妹要是丢了一根汗毛,我要你的脑袋!”
——半个时辰前——
熏香的味道让白情昏昏欲睡,却还要强撑着,等待前面传来的消息。
心中烦闷,却不得外出,倒不是有谁囚禁了她,只是她不知道如今这局势,自己还能去哪里。
门口传来隐隐的交谈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低眉顺眼的侍从。
一看这模样就不是通信兵,应该是伺候哪位主子的?
这种时候了,还有不长眼的玩意生事?
白情心中愈发不耐,只等着这个侍从说明来意,就将他的主子狠狠骂一顿——
诶,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奴参见陛下。”
“起来吧,你来做什么?”
“谢陛下。”
侍从扭扭捏捏地站直了身体,这才又道:“奴不是来刻意惊扰陛下的,是秦先生有事找陛下,奴只是代为通传。”
阿仲?
白情立马坐直了身体,凌厉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个侍从。
后者像是被她的视线刺到了,胆怯的缩了一下脖子。
秦仲她是知道的,若是没有重要的事,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烦扰她。
即使这样,白情依旧有些怀疑:“我想起来了,你是大殿下的贴身侍从吧,秦先生为何让你来传信?”
秦仲与她一起被困在这宫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可是用尽十八般武艺来讨好的,总不能缺宫人到了这个地步吧?
还这么巧合……
面对白情的质问,侍从低垂着眉眼,暗骂了一句难缠,但面上依旧是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大殿下入狱以后,我们这些宫人都被派往各处,承蒙管事的关照,我去了秦先生那里做些杂事,所以……”
真的是这样吗?
白情还有些疑惑,但这宫中的人员调度她向来是不大管的,对这侍从有印象,也只是因为她过去时常跟随白琏出入各种场合而已。
“那走吧。”
见侍从领着白情出来,门口的守卫下意识就想跟上,却被她摆摆手拒绝了:“你们就在这里守着便好,我去去就回。”
左拐右拐,到了一处偏殿,室内收拾的很亮堂,白情也没在意,随便找了地方坐下来:“不是说秦先生找我议事,他人呢?”
侍从行了一礼:“奴去瞧瞧,许是在来的路上。”
说完就出去了,很长时间不都没有回来。
室内亦燃着熏香,只不过味道和她平常所用的不大一样。
等了一会,白情只觉得又累又困,打了个哈欠,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来,天色有点暗了,迷迷糊糊间,只看见有个黑衣人点上了灯……
等等,黑衣人!
白情一个哆嗦,瞬间坐直了身体,如此大的幅度,那黑衣人却熟视无睹,慢条斯理的将灯架上的蜡烛一一点亮。
“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顿了一下,转过身来,稀疏的白发,布满沟渠的脸颊,阴狠的笑容:“陛下是在问我吗?草民艾泽,是要你命的人。”
白情冷哼一声,手中暗暗聚力:“你确定?”
她是兽王城的女王!世间唯一一个六阶!
谁要谁命还不一定呢!
可是……可是……
掌中的元素之力突然溃散,白情一愣,再次尝试调动力量,结果却依旧如此。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异状,艾泽一挑眉头,露出一个状似惋惜的笑容:“怎么?陛下莫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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