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兵兵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时候，我边看着合同，边把玩着手机。
一直在想着，是不是要马上打个电话给舒大妈说一下情况，或者说，想问一下她：是不是真把我当成小白脸了？
一百五十万，合同的这张纸很轻，但这数字，其实是极重的。
因为我真的不太清楚，舒大妈为什么要这么操作。
看大小康老板的样子和表现，就明白事先已经谈得差不多的，只是派了个人过来接洽一下而已，顺便确定一下合同。
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她事先，都一点风声都没有透给我？
而且，这个客户是怎么到我手上的？
我想了一下。
嗯，是小周桐在线上随意说了这么一句，说接到主动打过来的电话，说有这个打算和预算，能不能派个销售去一下。
小周桐既然接到这样的电话，她又不能跑外勤，当然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我当时，根本没往深处想，差点因为这个客户她居然就这么给我了，而不是上报到公司，真的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想亲她一下小俏脸蛋以姿鼓励她的了。
现在看来，这应该是舒大妈交待小周桐的，叫她把信息给了我，然后我再去联系，结果就直接把合同给定好了。
一时之间，我云里雾里。
这样的话，所有的事，就都说得通了。
没忍住，我还是打了给她，根本没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半夜一点半了。
电话响了差不多半分钟，才被接起。
她的声音有些蒙胧：“我说，江宁，你是疯了吗？你打电话之前，不看时间的吗？”
这肯定是睡眠中，突然被吵醒的怒火。
不发泄到我头上，还能怎么地？
我在电话里笑了一下，等她火完，才说道：“我在元城。”
听到我说出地名，她就清醒了过来。
可是，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
“在元城就在元城，怎么着，跑个客户，跑点业务，就要半夜汇报？？你怎么不去找叶经理？”
嗯，仍然是火气冲天，确实还没有变缓的。
我仍然笑了一下：“合同我签好了。”
“签了就签了，有什么是需要这个时间说的？”
我没回复她的火气，而是问道：“为什么？”
她奇怪到：“什么为什么？你自己签合同了，居然要问我为什么？”
我就更奇怪了：“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一下，我只是来这里确定合同的活，搞得我一路上还想这想那，还想着要怎么对付那两个客户。”
“还有，这么大的单，为什么让给我？？”问这句的时候，我有点认真严肃了。
这不是小事，不是之前的跟班去签单，这是我自己签的，写的是我的名字，这笔业务，会直接算到我自己的头上的。
“什么大单？？你签什么了？”她为什么一晚上都还在蒙？？故意的吗？？
我相当的不悦了，这是要装到底是吧？
“我把强功夫给签下来了。是大小康老板一起的，他们刚刚才走，临走的时候，他们说，向舒总问好！”
我有些生气了，你安排了就安排了嘛，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装蒙，还玩呢？？
“什么？？强功夫？元城那家连锁餐馆？签了多少个位？多少金额？”
我咬了咬牙，妈的，还装呢？？
“三个大广告位，一共一百五十万！”
舒大妈在电话里的呼吸，突然都加重了一些。
停滞了小半分钟，我也不开口了，倒想知道一下，她到底要怎么对我说。
然后，她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个客户信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生着气，但决定陪着她演。
“是小周桐告诉我了！”我稍稍提高了一点声音，以表达一下我被蒙的不爽的情绪。
然后，她笑得更大了一点声音：“然后，你以为，这件事情，是我事先安排的？？”
我诧异的，真的。
“难道不是吗？？”
她在电话里，再次笑了起来。
“这两位大小康老板，是大刘总的学生，怎么会是我事先安排？只不过我和他们也吃过饭，算是认识，他们也知道我在这里管事儿而已。”
我脑子有些短路了！
这个情况，怎么有些复杂了？
难不成，是大刘总他安排的？？
是他告诉小周桐，要她告诉我信息的？
而且事先还告诉大小老板，不要提他？可以提舒总？
到底怎么回事？我有些蒙。
我站了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刘总，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丢这么一个大单给我？而且事先完全一点风都不透的？
“恭喜你，江宁同事。你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业绩指标了。”
她接着调戏着我说着。
我相当郁闷，妈的，还以为是她安排的，想了半天才敢打电话给她，谁知道是这个结果的？
“大刘总，怎么会把一个这样的客户丢给我？”我确实相当疑惑。
电话里，看不见她的脸，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安静了一下子：“既然大刘总把这个客户丢给你，你就要认真跟好。按公司流程来处理好后面的工作。你问我为什么，我又不是大刘总，我怎么知道？？”
一句话直接把我呛到了。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通大刘总，到底是因为什么。
明天回公司，要不要问一下他？
嗯，还是先问一下周桐，看看是不是从大刘总那里获得的信息。
然后，确定后再和大刘总汇报一下，想办法了解一下他到底是咋想的。
舒大妈放下了电话，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
自言自语到：“大刘总，你这玩的是哪一出？拉拢他吗？那可真够下血本的。他本来就是你的员工，用不着这么大手笔吧？？”
说着说着，她微微皱起了眉，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这个场景，我是看不见的了。
这个晚上，睡得不太好。
做梦里，梦里，有我的父母，有老刘，有宛宁，还有杜妍，洪大记，叶叔，齐公子，小周桐……
最后一个梦到的，居然是那个和我打了一晚上牌的梧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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