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直直地看着他，眉头渐渐皱起，“东家是谁？”
为了活命，这掌柜的什么也顾不得了，立马把东家的消息全盘托出，要不是他不知道，他估计能把他们东家今日的底裤颜色也说出来。
南烛得到想知道的消息，转身便走，在他转身之际，他垂下的指尖动了动，清淡到几乎没有痕迹的粉末落下，随着清风轻轻吹起，被那掌柜吸入了体内。
十日之后，他会突发重病。
南烛对这个城镇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直到夜色降临，他才找到了当铺东家的宅院。
院门口有两个护院在守着，南烛正准备上前时，院子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背着包袱，年近三十的女子。
南烛一愣，这人他见过。
那是毒老魔难得让他跟着出谷的一次，在毒老魔去卖毒蛇，顺便杀人时，他就坐在路边，见过这个人。
那时的女子才十多岁，正是青春活力满满的年纪。
她那时和现在一样，都是丫鬟打扮，但那时她是跟在一位小姐身边，宠溺地任由小姐跟她撒娇。
“好春杏，就让我再吃一块桂花糕吧！”
“不行啊小姐，等你牙疼的时候，你又要哭了。”
“春杏～”
“好好好，就吃一块了啊！”
“春杏最好了！春杏要一直陪着我照顾我！”
“好，小姐是奴的主人，奴是小姐的丫鬟，奴自然是一辈子跟着小姐，陪着小姐！”
……
从那时起，年幼的南烛心中便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那就是，丫鬟会永远陪在主人身边。
而这个认知在前几年毒老魔去世时，越发深刻。
因为师傅不能永远陪伴他，能陪伴他的应该就是丫鬟了吧……
所以在见到祝白芍时，南烛就起了让她给他当丫鬟的念头。
“咦，春杏姐，你这是要走啦？”其中一个护院问道。
春杏笑着点了点头，很是感慨，“夫人恩惠，把卖身契还给了我，现在终于是自由身了，我要回家了。”
“回家，回家好啊！你家那口子还在家等你呢吧？”另一个护院取笑道。
春杏浑不在意地挥挥手，嗔道：“你们懂什么！少年夫妻老来伴，携手相看两不厌！终身相随同甘苦，潇洒和谐似神仙～”
说着说着，她竟然唱了起来，边唱边走。
南烛站在街角沉默不语。
不是说永远不离开吗？为什么要离开？
春杏被突如其来的南烛拦住时还有些惊慌。
但看清南烛的长相，再想想自己已经人老珠黄，也就没了什么惧怕，转而问道：“你拦住我是想干嘛？我穷得很。”
南烛抿了抿唇，垂眸问道：“到底是主人重要还是夫君重要？”
春杏被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停顿了片刻，还是按照本心道：“都重要……”
“但是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世姻缘。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主人虽好，却也不及要与我携手白头的夫君。”
看着眼前人若有所思，春杏便抓紧时间从旁边溜走了。
最终南烛也没直接从大门进去，而是纵身潜了进去，他从屋脊上掠过，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一路上撒了不少会让人昏睡的药粉。
看着丫鬟护院接二连三地倒下，南烛这才开始往后院而去。
后院最豪华宽敞的房间内，一个大腹便便，略显肥头大耳的男子正搂着一清秀女子调情，惹得那女子不时发出咯咯的娇笑声。
这正是南烛正在寻找的当铺东家和春杏之前的小姐，如今这家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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