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请将手伸出来。”
祝白芍看着面前眉眼如画,却分外清瘦的少年,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温延刚才听见了祝白芍劝之前那人补肾的一番话,也注意到了她平静温和没什么波动的眼神,那是医者对病患一视同仁的视线。
祝白芍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少年苍白到能清晰看到血管的手腕上,半晌后才微蹙眉头道:“脉数上浮,小公子是否是心悸胸闷?”
白衣少年还未答话,温夫人就点了点头,急切道:“阿延幼时生过一场大病,自那后就有心悸的毛病,看了不少大夫,都没什么起色,不知祝神医能不能治……”
原是这个病根,上一世应是一直没治好,加上父母意外离世,直接让温延心神失守,身体受了邪气,以至于心脏病变,英年早逝。
祝白芍微微颔首,眼神澄澈,“小公子这病,除了吃药,还需针灸、药浴。”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针灸药浴,需要用什么昂贵药材,尽管用!我们都不怕的!”温夫人简直不要太过惊喜。
“那就请几位到一旁稍候,我还要继续义诊。”祝白芍眉眼温宁,不曾因为他们就中断今日的义诊。
温夫人心中急切,正欲开口说话,就被温延拉住了衣袖,示意她不必再说。
就这样,温延就坐在一旁梨花树下,看着祝白芍温柔地给所有人诊脉,开方,一步也没离过座位,午饭也是只吃了两块糕点。
及至傍晚时分,斜晖脉脉。
祝白芍才开始和流萤一起收拾东西,见此温夫人大喜,忙让丫鬟过去帮忙。
知她心切,祝白芍就只是道了声谢,没有拒绝。
之前在她附近警戒的几个高大汉子,搬桌子的、搬椅子的、背药箱的,分工明确,直到把他们送到祝白芍住处,才打了声招呼各自散去。
他们都是梨花坞附近的村民,被她救过后就趁她每次义诊在旁边示警保护。
祝白芍在梨花坞的住处不过是一座青墙斑驳的小院子,春日里爬了满墙的爬山虎早就蔫了。
院子里有一棵硕大的梨花树,此时秋风吹过,地上摇落了一层雪白梨花花瓣,空气芬芳。
“针灸三天一次,药浴同样,具体需要多久治好,要看具体疗程……所以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吧。”祝白芍也没忘了提醒。
她话音落下,就自顾自整理起了药材。
祝白芍站在树下,翻看着药架笸箩里的药材,青色的衣裙被风吹得贴在了窈窕有致的身材上,又因着风灌入广袖,倒是有了两分飘飘乎遗世独立的感觉。
年岁不大,但身材已经笔直修长的白衣少年站在一侧,看到这一幕,就默默垂下了眸子,心头倒是有些认同了之前那个货郎的话,祝神医……果然是倾城之姿。
流萤便开始给他们安排住处。最后因着院子太小,只有留下温延,温夫人和那丫鬟、马夫都打发走了,让他们去附近村落租个住处。
等到夜幕低垂,众人用了晚饭,祝白芍就唤住了温延。
“小公子,你身体早治早好,今晚就要开始给你针灸,等下我会过去。”
她此时已经取下面纱,眉眼缱绻,清丽逼人。
对上那温柔的目光,温延耳垂一热,轻声应了声好。
温延回到房间没等多久,祝白芍就带着流萤过来了。
这次倒是换成了个小巧的药箱。
屋内点着几处烛火,倒是明亮。
祝白芍颔首道:“小公子还请除去上衣。”而后就不再看他,去从药箱里掏出了针盒,开始进行准备工作。
温延看了眼流萤,垂眸道:“这位姑娘……可否……”
他吞吞吐吐,流萤跟在祝白芍身边,也不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了,她对温延笑了一下,就退到了屏风后。
不过担心祝白芍安危,她倒是没出去。
见人离开,清瘦的少年才开始取下腰带,将衣裳半褪到腰间,瞥了眼专心致志的祝白芍,心中一动,低声问道:“祝神医,这般可以吗?”
祝白芍闻言回头,就看到软榻边的少年微微侧着头看她,纤长的睫毛在面上垂下一丛阴影,而他露出来的上半身也没有想象中瘦骨嶙峋,反而极为匀称,脊背笔直,脖颈微弯,他耳畔垂下的墨色发丝却是映得他肤色越发白。
身躯在她目光下泛着淡淡的粉,很细腻的少年气。
“可以了,你去榻上躺好。”
祝白芍收回视线,心中却有些好笑,小小年纪,就懂得不少。
“而且不用叫我祝神医,比你年长几岁,唤我一声祝姐姐便是了。”
‘祝姐姐……’
裸着上半身的少年在心里把这三个字念叨了几遍,开口道:“祝姐姐,我叫温延,你也可以唤我阿延。”
至于“小公子”的称呼,既让他耳朵发热,又觉得太有距离感,倒不如一声“阿延”。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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