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渺肩膀动了下，却没出声。
那日她受的伤早就被治愈了，可她心里放不下，不敢相信九钰会对她出手，总觉得对方在她心中的形象蒙上了一层灰雾。
九钰将一包桃花糕放下，叹了口气，“那时若不是我出手，你觉得李宗会如何对你？”
“我出手能做到心中有数，别人对你出手，我怎么放心？”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解释了，但步云渺仍旧没回头。
若是她回头，她可能就会发现，语气轻柔，一副为她伤情模样的师尊，其实并没有什么表情，眼神格外淡漠，看她与看别人没什么不同。
听到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步云渺眼睫颤动，终于转身开口，“师尊。”
九钰离开的脚步顿住，面上表情产生细微变化，再转身，他的眸子里已经盛满了自责和温柔。
步云渺见他如此，心里的那些纠结、负面情绪迅速消退，又低喃了一声，“师尊。”
九钰应了一声，道：“今日外面生出了许多瑰丽的云岚，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
“不，我不去。”
步云渺想起自己在众多同门面前被师尊惩戒，就开始咬自己的嘴唇，咬的慢慢渗血。
她不想出去，不想去听那些人会议论的话。
看出步云渺的排斥，九钰探出一点灵力，将她的唇瓣分开，擦去她的血迹，“不想去，我们便不去。”
步云渺眉宇间满是愤懑和痛苦挣扎，她咬牙道：“师尊，我恨他们。”
“他们是谁？”
“李宗，昭青，祝白芍，还有除我们之外的所有人！我想杀了他们。”
这样的阴狠之言出口，步云渺心中就是一惊，她慌忙去看九钰的表情，却发现他只是蹙眉道吐出两个字，“不可。”
步云渺心中一松，连忙找补，“嗯……我刚刚只是太过气愤……”
今日的破雪宗上空确实布满了绮丽云霞，浮云流影，美不胜收。
昭青在崖上寻到祝白芍的时候，她刚练完剑，浑身的剑意还未完全收束，如濯濯风雪，带着寒气。
而且练剑后，少女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了一点绯红，有几缕发丝从身后贴到了她的脖颈，为她又添了些柔和红尘气。
“小师叔。”
昭青的目光快速扫过她有些松动的领口，看到了一截如白玉雕琢的精致锁骨。
他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祝白芍收起破雪剑，“怎么了？”
“三个月后就是宗门大比……小师叔会来看吗？”
昭青知她性子清冷，无事不出九华峰，问出来时，期待又紧张。
“你想让我去吗？”
祝白芍轻笑一声问他，“是不是想让我去夸你？”
前一句让昭青心脏一紧，以为被她发现了什么，听到后面一句，才知道她又在拿以前的事取笑他。
“我想让小师叔来看我如何夺下大比头名，可不可以？”
昭青放轻了声音，但目光还是不声不响地放在少女身上，贪婪又坚定，带着少年人的固执，还有着微微试探。
“你的天赋毋庸置疑，但也不要太过自傲，筑基期弟子中难免藏龙卧虎，对擂时要多加小心。”祝白芍调转话头，殷殷叮嘱。
昭青微微靠近了她一点，鼻尖熟悉的香气让他的心分外舒适。
“现在筑基以下，尚无人是我对手，我一定会赢……”
他轻轻扯住了祝白芍的衣袖，“小师叔，你不来吗？”
然后他就看到，外表清冷，内里实则很柔软的祝白芍，缓缓笑开来。
弯月如眉，浅笑含双靥。
她眼角的那颗泪痣，将那份不经意的诱惑展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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