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真的一直深爱姐姐……”
昭青被宗主搀扶着，后者用灵力缓缓为他治疗身体的损伤，生怕刚刚他透支的那一击为他留下隐患。
“要不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
殷无月嘴角噙着阴冷狂肆的笑，一只手更是呈爪状，放在了自己心房前，指尖陷入血肉，寸寸向下。
鲜血在他玄色的衣衫上并不显眼，血腥味越发浓重。
他似乎真的打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她看看。
就算他这样做了，祝白芍也是神情漠然平静，“师父曾告诉我，爱是男女之间最诚挚赤诚的情感，无关内敛或豪放，只要两个人相爱，那就会逐渐让彼此变成更好的模样……”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浑身浴血的两人，又垂眸看了眼自己，像是在想两个人的感情是爱情，那三个人的感情又叫什么？
又像是在想，三个人如今都是遍体鳞伤，这又算什么？
她摇了摇头，“如果我们之间存在爱，那我们怎么又会被爱折磨成这个样子？”
“这不是爱。”
“或者说，在我眼里，这不是爱。”
赤子之心、天生剑骨的剑修修的道十分纯粹，是无情却有情，有情却无情，是不染凡尘，是坐而静观，是兼怜万物。
就像是水，最有情也最无情。
所以他们对她的感情，得不到回应才是常态。
祝白芍静静立在半空，如一轮月，散发着淡淡的清冷辉光。
而月亮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
殷无月眼眸幽深地注视了她一会儿，发现她确实没有其他情感波动。
她不爱他……也不爱昭青。
她谁都不爱。
她会呵护一朵未绽放的花，却不会在意那朵花绽放后的最终归宿。
果然，修仙界就没有传错的话——剑修永远不懂情趣，永远不要爱上剑修，因为她眼里只有剑。
殷无月慢慢闭上眼，心中突然寂静得发空，好像整颗心都皱了起来，不自觉地酸涩。
这就是，爱而不得吗？
爱恨嗔痴，怪不得爱在首位。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恨，由爱生嗔痴。
殷无月神念分化万千，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就这么摆到了他面前。
天空突然一声乍响，朵朵雷云开始凝聚。
自殷无月出了昆仑秘境，那些分散在外的分神念都先后回归了他的本体，让他达到了渡劫期的瓶颈。
而今日，那看似触手可及，其实隔着天堑，没有回应的爱终于让他提前迎来了大乘期。
一道紫色劫雷应声而落，殷无月只感觉眼前一阵恍惚，肩膀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
天地本就排斥魔气，此时针对他的雷劫也是前所未有的声势浩大。
宗主面色严肃，就要带着祝白芍和昭青撤离出劫雷的波及范围。
又一道雷劈下来，殷无月的发尾都变得焦黑，他看了一眼对他漠不关心的祝白芍，嘴唇翕动，最终也没有开口，他自己飞向了远方。
乌压压的劫云追随着渡劫目标离开。
而他离开后，祝白芍才抬眸看了那方向一眼。
“白芍……”
宗主欲言又止，对于这种感情之事，他一个百岁单身人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祝白芍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像是一朵素淡的花摇曳，她主动开口道：“宗主，宗门……我就先不回去了，我想去其他地方走走。”
宗主看她的模样，总觉得那太轻飘飘的笑里藏着泪，心里也跟着难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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