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成忐忑地问:“要不要把消息传出去,说是皇后娘娘干政,转移舆论焦点?”
柳溍略沉吟,还是摇头:“不必,敲打敲打可以,没必要撕破脸。”
“毕竟是皇上亲自朱批,驳回加倍赔偿奏折的。”
皇上让皇后住在晓园,可见对皇后还是很喜欢很在意。
他若是矛头指向皇后,皇上必定会介意。
如果斥责下来,得不偿失。
与其针对皇后,不如针对苏家敲打一二。
……
苏晚晚让何进帮着留意前朝之事,听说加倍赔偿案一事最终被平息,还是松了口气。
她平时韬光养晦,不敢得罪这些大太监,就是怕引起反噬。
不知道陆行简在哪里,是否安好。
他的嘴也太紧了,对她连个口风都不透。
说到底,还是对她不够信任。
苏晚晚腹诽着,面子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尤其是那句“太白昼见,天子有丧”的谣言,让她心慌不已。
她可不想再当寡妇。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一整晚,苏晚晚都睡得不踏实,梦里都是陆行简被人追杀遇险的情景。
早上起床的时候,苏晚晚神色惫懒,眼下乌青明显。
鹤影见状,拿来一套新衣笑道:
“娘娘,这是针工局昨儿个送来的新衣,说是皇上特地嘱咐他们按娘娘尺寸做的。”
衣裳其实很简约普通。
天缥色的褙子只在领口和裙摆绣了些许金线,内搭茉莉花白的齐腰襦裙。
材质轻薄透气。
还没穿身上,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清新之气。
鹤影见苏晚晚呆呆看着衣服不说话,劝道:
“皇上对娘娘也是肯用心的,娘娘以后不可再耍小性子,把人往外推了。”
苏晚晚吐出一口郁气:“什么用心?不过是他见嫣若穿得好看,没看够而已。”
所以巴巴给她做了这一身。
鹤影倒没想到这一层,表情有些讪讪:
“也不能这么说。王妃穿过这个颜色,就不许旁人穿了?”
苏晚晚冷哼:“上次他给我做的,不就是大红裙子?马姬惯穿的颜色。”
鹤影眉心狠狠跳了跳,无可奈何地说:
“娘娘,这就是您想多了。”
“什么想多了?我穿上后,他看几眼又让我换下来,没得折腾人。”苏晚晚没什么好声气。
鹤影捂嘴笑:“奴婢明明看见皇上眼睛都直了。”
“孟岳进来也多看了几眼。皇上还瞪他,这才让您换下来,生怕娘娘打扮太好看被旁人瞧去了。”
苏晚晚顿了顿。
大红颜色太过张扬,其实她极少穿。
大概就是十五岁及笄、与徐鹏安大婚时穿过。
至于她与陆行简大婚时,穿的是蓝色为主基调的袆衣,还真没穿过大红色。
后来因为马姬总穿红色,她开始不待见这个颜色。
看到他让人给自己特意准备的红色新衣,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总感觉衣服里透着点别人的影子。
鹤影这话倒是点醒了她。
苏晚晚目光闪了闪,说:
“那你先收起来,等皇上回来了再穿。”
“这就对了,女为悦己者容,娘娘也该多花点心思哄皇上开心才是。”鹤影适时劝谏道。
她看得出来,这几天皇上不在,又有那个天象流言,娘娘有多担心。
偏偏平日里吵架也不肯服软,白白让人钻了空子。
“再说吧。”苏晚晚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为了遮住眼下的黑眼圈,苏晚晚难得地上了个妆。
收拾妥当出门时,时辰比往日晚了一刻钟。
为了避免去静恬斋迟到,他们抄了近路,从安乐堂附近的小路插过去。
安乐堂是宫里安顿将死内官、宫女的地方,本是不详之地,平日里众人都是绕着走的。
苏晚晚和陆行简身份贵重,平常自然不会路过这种地方。
对面路上,两个小内侍抬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往安乐堂走。
看到苏晚晚一行过来,两个小内居然吓得慌不择路,把人往地上一扔,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苏晚晚让人上前查看。
宫人拿着个带血的豹纹铜牌回禀:“这是那人手里攥着的东西,那人只是吊着一口气,只怕凶多吉少。”
苏晚晚瞳孔猛缩。
豹纹铜牌……是出入晓园的陆行简秘密心腹才持有的令牌,数量极其稀少,外人知道的很少。
难道是陆行简真的出事了?!
她当即让人宣太医,给那浑身带血之人诊治,务必要从他口中套出话来。
苏晚晚吩咐折回晓园。
鹤影劝住她:“娘娘,不能慌。”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得住。”
苏晚晚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已经平静许多:“摆驾静恬斋,鹤影,你把人带回去好生医治。”
静恬斋里等候的诸人本来议论纷纷,惶恐不安,看到苏晚晚准时出现,还是安静下来。
谣言带来的负面影响,被冲散不少。
尤其是苏晚晚那一身不变的装束,沉着稳重的神色,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
“皇上如果真有事,皇后还能这么淡定?谣言也太不靠谱了。”
“就是,你没听说吗?皇上还让针工局给皇后娘娘做了好几套新衣呢。”
“看来马姬一怀孕,皇上又把心思花到皇后娘娘身上了。”
“唉,皇后娘娘要是一直不怀孕,只怕未必斗得过马姬。”
“就是,只要抢先生下孩子,被立为皇太子,谁才是未来的真国母。”
舆论的风向,从“天子有丧”,慢慢转向皇后与马姬争宠上。
苏晚晚强撑着精神处理宫务,一直到午饭时间,鹤影才回转。
鹤影笑着先给她吃了个定心丸:“娘娘放心。”
“是南边两广的事。”
一直到晚上回到晓园,她才见到今天被救的那个人。
这是个面生的小内侍,身负重伤,拿着总督两广军务太监韦霦的信物。
“奴婢张居,是太监韦霦的随从,奉命随船护银回京。”
“二十天前,运银船只被强盗拦截,护银官军被杀的杀,逃得逃,官银被洗劫一空。”
“奴婢自幼水性良好,躲在水里与尸体相伴才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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