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雪客叫了两个婆子来守着她,自己无影无踪。
里里外外的喧闹,都跟她无关。
甚至,没有一个人来问问,问问她怎么样,会不会害怕?
她虽然不会怕,但是,不怕跟没有人关心是两回事。
活了两辈子,她从来没有这么孤独过。
被所有人隔绝在外,仿佛她是一个不祥的毒瘤,人人据而远之。
求见长公主,又是这种结果。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就连那种上不得台面的粗使婆子,也敢指着自己鼻子骂。
周清荷咬着唇,下床捡起那根宫绦,仰头看着结实的房梁。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呢?
不如真死了,说不定还能去别的地方活一次。
她眼里的神色,逐渐坚定。
见周清荷把宫绦捡起,婆子在外面探了探头。
“你说,她真要死啊?”
“谁知道呢,爱死不死。今儿这么大事,为了守着她,我都没能回去看一眼,也不知道怎样了。”
“这你放心好了,我专门打听过,殿下让人把伤了的都接进别院来了,还发了包子馒头给家里开不了火的人家。”
“要说,我们这位主子,可是良善人。”
“可不?我大女儿嫁过去的那个庄子,日子简直没法过。主子是个铁公鸡,恨不得把地皮都刮出油来。”
两人议论着,浑不在意周清荷的死活。
孔雀蓝的宫绦,在屋外漫进来的日光里,隐隐透出金线的光芒。
听着两个婆子的议论声,周清荷心里如同拉锯一般。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在这个大景朝,她好不容易才经营出了一片天地。
如今,只不过是被困于这个小小别院内。
长公主总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回了京她就能设法脱困。
要是死了,万一真死了?
可是,自己穿越的身份已经被那个女人知道,优势全无。
她是成年人,又有足够的钱财,想做什么直接就能做了。
比如铅笔,竟然被她直接命名为了乐阳笔!
周清荷想想就心塞。
还有肖氏那个蠢妇人,简直就是猪队友,什么都指望不上。
不如死了重开。
周清荷这里纠结踌躇,秦瑶光却睡得好极了。
一觉醒来,窗外的鹅毛大雪已然停了。
在洁白得如同厚厚棉被的雪层之下,掩盖着冰雹带来的满目疮痍。
“几时了?”
秦瑶光睁开眼,声音微哑。
“已是申时了。”寒露应道,端着一杯用来漱口的温热茶水上前。
竟是睡了这么久。
秦瑶光翻身坐起,用手掌根揉了揉眼:“怎地不叫我?”
“大少爷守在正厅里,不让人扰了您的清净呢。”
寒露一边说着,一边伺候着秦瑶光漱口,又换了一杯清爽怡口的茉莉香茶来,伺候着她慢慢饮了。
“有人来回事,少爷小姐们商量着就都给办了。再做不了主的,还有淳宁殿下在呢。”
寒露笑着说,从铜盆里提起被桂花香露浸透了的热巾子,拧干水迹,替秦瑶光净面。
在别院里,她快速成长起来。
如今,寒露已是能独当一面的侍女。
花香幽幽,将秦瑶光彻底从迷糊的状态中唤醒。
“殿下,您就别操心了。”
秦瑶光从心里泛起笑意来。
孩子们,已经越来越能担事了。
就连淳宁,比起之前来,变化好大。
她知道剧情,知道只要给五个孩子展示的舞台,他们就能一遇风云便化龙。
可是淳宁,在原书中一直是个毫无作为的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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