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絮，你确定不跟妈回去吗？”
沈母拉着沈絮的手依依不舍，瞧了眼她身后的小区，语气埋怨。
“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的，你非要回来，空荡荡的，你不如跟我回老宅，我也好照顾你。”
小区是沈絮和时琛的房子，坐落在市中心，寸金寸土。
离沈氏不远，安保极好，附近还有一条远近闻名的江流。
“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谁照顾？医生也都说了没事，你放心吧。”
沈絮拽下沈母的手，不由分说的将人重新推回车内，轻轻关上车门。
“你回去吧，我走了。”
她站在街边挥手，沈母无奈叹了口气。
“行吧，那你要常回来看看妈。”
沈絮轻笑着点头，目送那辆劳斯莱斯远去，转身看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小区。
记得没错，她几乎有半个月的时间没回来了。
打开门，屋内的东西几乎原封不动的蒙上灰尘，入眼皆是雾蒙蒙一片，沈絮忍不住弯腰咳嗽。
随着她的动作，沉寂的尘埃随风飘起，她一只手捂着口鼻，缓慢往前走着。
眉头颦蹙，她打开手机点开和时琛对话框，刚想质问怎么回事。
才后知后觉回想起来，钟点工阿姨似乎早就被辞退了。
时琛受伤在医院，家里自然没人打扫。
沈絮弯腰拂开沙发上积累的灰尘，顿了半晌，认输般的找了保洁公司。
熟悉房间弥漫着一股陌生的气味。
空。
太空了。
分明整个房子跟以前一样，可她就是觉得四周都空荡荡的。
“等你们打扫完了就可以离开了。”
沈絮站在门外，深吸两口气，落下话音离开。
剩下几个保洁面面相觑，继续闷头干活。
“这是多久没住了，怎么看起来这么脏啊？”
“地上这一摊黑色的到底是什么？”
“管那么多，快点干完走人吧。”
沈絮没走，她裹着身上略显单薄的外套坐在小区花园里的长椅上。
面前是一汪浅浅的人造湖。
折射着光辉，碧绿水波在湖面荡漾开。
阵阵微风肆意。
沈絮抬头能瞧见自家空荡荡的阳台。
别人家的阳台大多都种满绿植又或者挂满衣物，只有她家的。
什么都没有。
俨然一个刚装修好的新房。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沈絮下意识瞥了眼备注。
是叶州。
“絮絮？你在哪啊？我来医院他们说你出院了，你好点了吗？”
关心急切的嗓音传入耳里，被冷风吹透的心似乎逐渐回温，沈絮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高跟鞋。
脚背已然被冻得通红。
虽已立春，可初春的天依旧是冷的。
“嗯。”
喉咙里挤出闷闷的低音。
叶州敏捷觉察不对，“絮絮，你在哪啊？我来找你吧，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喝的粥。”
沈絮望了眼尚早的天色，定了个周边的位置。
挂断电话，她缓慢往外走去，余光瞧见一对与她擦肩而过的情侣。
两个人似乎刚从超市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小区方向走去。
男人看向女孩的眼神满是宠溺，女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毛衣，如春天飞舞的蝴蝶，叽叽喳喳不停歇。
“我今天要吃火锅！”
“好，都依你。”
两人对话声清晰传入沈絮耳畔，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
沈絮漠然低下头，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时琛那张苍白的脸，猛地甩了甩脑袋。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频频想起时琛。
“絮絮，你怎么穿这么少啊。”
叶州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见沈絮出来，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沈絮披上。
如小孩般得意的朝她晃了晃手里还冒着热气的粥。
“走吧。”
咖啡厅内比外面要缓和不少，沈絮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脱下外套。
“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叶州臭屁的神色带着几分期待和得意，沈絮捏着勺子的手一顿，搅了搅热粥。
“叶州，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她放下勺子，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人。
从醒来，她便想了许久。
昨晚给她倒酒的，只有叶州一个。
她实在想不到对方究竟是把药下在哪里。
况且，就算他们有那个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动手。
于沈氏而言，他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碾死他们，不用费功夫。
但叶州……
沈絮不愿意，也不肯相信。
偏偏眼下所有证据都指向他。
“你知道我是怎么被下药的吗？”
话说出口，叶州脸上荡漾的笑意逐渐收敛，他落寞低下头，眼底全是自责。
“都怪我，絮絮，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中招了。”
叶州两只手十指交叉，紧握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下药的，只是昨天你被下药后，我也反应过来不对，可等我带着你回到酒店，我发现我好像也被下药了。”
他心底冷哼一声，幸好昨晚在瞧见时琛他们来了的时候，便也给自己下了点微不足道的剂量。
否则今天的事，还没办法圆过去。
“你也被下药了？”
倘若原先的怀疑有五分，在听见叶州这么说，仅剩的五分也只剩下一分。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喝多了，本来想去给你买酸梅汤醒酒，到了楼下我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浑身也燥热不已，幸好楼下有个药店，我买了药吃了才好，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晕过去了，我这才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叶州点点头，老实巴交的和盘托出。
沈絮沉着眉眼，面上瞧不出一丁点情绪，修长的手指在桌面缓缓敲打。
“你身体没事吧？你今天怎么不说呢？”
沈絮心中怀疑被打散，叶州仅剩的那一点慌张消失殆尽，只故作委屈的低下头，慌忙扯出一抹笑来。
“我一个男人，这点小事早就好了，还好你没事，否则我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他说得诚恳，沈絮叹了口气，没想到叶州为了自己都做到这个地步。
自己居然还怀疑是不是叶州给她下药。
沈絮捏着勺子，吹了吹，往嘴里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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