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缓目光落在藏书画的书柜上。
当初他和时琛的父亲,也算是同样白手起家。
虽是竞争关系,但两人私底下关系颇好。
时家正巧踩在风口,势头发展越来越好,眼看着齐平两家,时家逐渐隐约有了越过沈家的势头。
他心有不甘。
面上仍保持着和时家的关系。
当初时家不过就是运气好,娶了一个颇有家底的老婆。
每每看着那和睦幸福的一家。
心底升起的怒意似要将他彻底吞噬。
许是对方真拿自己当知心好友,连转移股份的事情都告诉自己,用于斟酌。
新起之秀又如何。
还不是只能做沈家的垫脚石。
沈父思绪回神,冷冷一笑。
抬手挥散半空中残存的烟雾。
窗户被打开,一股又一股凉风吹进来。
将烟味吹散。
时琛如今也被他们沈家捏在手里。
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绕是下过雨,空气中泥腥味浓重,掠过丝丝燥意。
江临一大早便接到电话,他此刻困意未减,没瞧清屏幕上的内容。
下意识放在耳边。
“喂?”
他慵懒的嗓音徘徊在耳边。
沈絮听见这声音,冷不丁攥紧手机,眉眼掠过一抹烦闷。
“你在不在时琛旁边?”
江临冷不防听清声音,顿时困意全无。
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翻看着手机上国内的时间。
国内此刻已然是深夜。
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
“怎么?还沉浸在您自己编织的梦里吗?沈总?”
他沙哑又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
于沈絮来说,无异于是侮辱。
她深吸一口气,眼看着深夜的雾逐渐凝结。
化作露珠落在她窗户玻璃。
“呵,我只是想问时琛一点事。”
“不好意思,您自己去问吧,您不是知道时琛墓地位置吗?”
江临一只撑床上,被套滑落下来,堪堪遮住下半身。
光秃秃的上半身布满肌肉线条,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电话另一头的沈絮没说话。
她分不清江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紧皱的眉从始至终就没松开过。
“你就告诉他,是有关于他爸妈的。”
江临眉梢轻挑,仍旧没松口,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掏了掏耳朵。
“沈总,您别大早上在我这里找存在感了,不奉陪。”
旋即不等沈絮再说什么,江临利落挂断电话。
吊儿郎当的表情瞬间收敛。
时琛父母。
难不成,沈絮知道了什么?
江临不敢赌这个可能性,但倘若告诉时琛,他丝毫不怀疑时琛会因此回国。
倘若如此,那前面所做一切都是白费。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点开微信找到的侦探。
“你帮我去查查沈絮,看她最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对方倒是回得很快,屏幕上淡淡落了一个好。
江临没多犹豫的转了一笔钱过去。
这么晚居然还没睡,看来这份工作也算不上好做。
江临撇撇嘴,瞥了眼窗外亮起的天色。
太阳已逐渐跃出海平面,丝毫不见昨日雨夜汹涌。
天边似挂着彩色虹桥。
将天和地链接在一起。
沈絮抓着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她怒不可遏的瞪大了眼。
没想到,江临怎么都不接招。
不过,沈絮倒是确切的想知道,合并时家股份,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一整晚翻了不少资料,一丁点迹象都没有。
但这样的事,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毕竟时家十几年前就已荡然无存。
股份……
难不成那时候的时家已经到了需要变卖股份的地步?
又或者,是沈氏集团直接收购了?
一桩桩一件件挤得她脑袋都快爆炸。
掌根狠狠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疲惫的瘫倒在真皮沙发上。
半打开的窗户,雨滴一点一滴的砸进来。
偶尔有几滴飘在她脸上,落下阵阵凉意。
时家,时琛。
到底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又跟沈氏有关系?
揣着想法,她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伴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刺目阳光落在眼皮上,我不得不勉强睁开眼。
下意识看向身侧床头柜上的手机。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屏幕上除了营销号推送消息以及垃圾短信,一条消息都没有。
卧室门外传来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似乎还有锅碗碰撞声。
我趿拉着拖鞋开门,露西似乎在我门前等了许久,灵敏的鼻子嗅到我的气息。
猛地站起身,整个身躯随着不稳的后腿止不住的摇晃。
我立马摁着它的脑袋,让它保持平衡。
缓了好一会,露西才露出笑容,摇摆着尾巴。
“醒了?”
我顺着声音看去,江临腰间系着围裙,正端着盘子往餐桌上放。
温夕也站在厨房水池边,费力的洗着什么。
“洗洗手吃饭吧。”
“你运气真好,刚睡醒就可以吃饭了。”
温夕嘟囔着嘴抱怨,我这才看清,她双手都被染成了橘黄色。
手里还抱着一个南瓜。
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
我转身进了洗手间,笑意收敛。
不止一次觉得,能遇到江临和温夕,许是我人生最后阶段的幸运。
餐桌上,我看了眼江临,他始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嚼了嚼嘴里的黄油吐司,“你想说什么?”
江临的表情一下子便僵住了,他视线胡乱转了两圈。
随后像是彻底放弃般叹了口气。
整个人松懈下去,“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今天早上沈絮给我打电话了,说找你有事,跟你父母有关。”
喉咙里的黄油吐司突然变得噎挺。
无论我如何吞咽,始终都滑不下去。
愣愣接过江临递过来的水杯。
一抹重量没任何预兆的抵达胃里。
握着刀叉的手微微颤抖。
但我清楚,我不可能联系沈絮。
否则我千辛万苦逃离那,又是为了什么?
我落寞的低垂下头,哽咽道:“我知道了。”
江临抿了抿唇:“那你打算,联系她吗?”
我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抬头,摇了摇。
“或许,这只是沈絮想找我的一个办法。”
我太了解她了。
她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我已经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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