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别墅静悄悄。
沈絮再一次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仿佛方才的困意全然消失。
她索性坐起身,穿起外套往外走。
途径餐厅,管家正吩咐着人做饭。
沈絮淡淡瞥了眼,一言不发往外走去。
直到听见汽车轰鸣声传来,管家后知后觉跑出去,只看见劳斯莱斯的尾气。
转头略带诧异的看向天边逐渐明朗的阳光。
伸手茫然的挠头。
清晨微风带着朦胧湿意,吹乱沈絮的的发尾,此时的阳光仿佛没什么温度。
车堪堪停进沈氏集团地下停车场。
沈絮坐在车里,没急着下车。
时间尚早,连底下车库都空荡荡的。
她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
宿醉后的脑袋有几分昏沉,沈絮抬手敲了敲太阳穴的位置。
轻叹一声。
男人蕴含提醒的话仿佛再一次回响在耳边。
沈絮敛下眉眼,眼底彷徨着几分迷茫。
她不愿意相信叶州骗她。
但……
心底始终有另一道声音,控诉着时琛的冤屈。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直至突兀车鸣声回荡在地下车库。
沈絮的思绪也被惊了魂。
她颤了颤眼皮,佯装无事的底下头。
锁上车,坐着她的专属电梯,一路直达办公室。
窗外街道已然多了行色匆匆的路人,缕缕烟火气从街角飘出,早餐摊上排了队。
从高处看下去,人群密密麻麻。
沈絮后知后觉感到肠胃似乎在叫嚣着饥饿,她抬手揉了揉,不由得蹙眉。
自时琛离开过后,她几乎很少吃早餐。
早些时候被酒水伤透的胃再一次被折磨。
疼痛慢慢的从不起眼的角落弥漫。
如同藤蔓般,一路从胃延伸到肠道,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
沈絮忙不迭的抓起水杯,往喉咙里倒去。
显然,没什么用。
胃里更像是有燎原的火肆意燃烧。
烫得她难受。
眉头更是紧紧拧成一团。
她蹲下身,试图缓解那一缕疼痛。
没有任何作用。
沈絮面如菜色,佝偻着身子抓过办公桌上的车钥匙。
艰难往地下车库走去。
专属电梯来得很快,她仅仅走了两步到车库。
豆大的汗珠错不及防的从额头上滚落。
停车场冷冽的寒风吹来,后背阵阵发凉,沈絮咬紧后槽牙,艰难打开车门。
刚坐进去,正打算关上车门。
叶州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满眼忧色的看着车里的沈絮。
“絮絮!你怎么了!?”
沈絮冷不丁听到叶州的声音,动作稍做停顿。
下意识想躲开他的触碰。
叶州倒是没注意到沈絮小细节,不动声色的借着余光瞥了眼身后不远处的秘书长。
朝着对方微微蹙眉。
原本驻足在原地的秘书长转身,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般离开。
“絮絮,我送你去医院吧。”
沈絮没拒绝他的提议,毕竟自己现在这幅模样,的确开不了车。
她虚弱的勾着腰上了后座。
全身失力的瘫倒在后排沙发上。
沈絮下意识的想,是不是时琛胃疼的时候,也是这么难受?
肠胃像是被一只大手不断搅动,胃如毛巾般被狠狠拧干。
疼得沈絮几乎直不起腰。
她死命咬着唇,竭力不让自己喉咙里发出一丁点声音。
许是昨晚喝了太多酒,今天早上又没吃饭的缘故。
关乎沈絮,叶州倒是将车开得很快。
偏偏此刻是上班高峰期,路上堵成一团,饶是叶州将喇叭摁烂了都没用。
他从后视镜里瞧见沈絮的样子,原本冷静的心忽然颤了颤。
收回视线,叶州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指甲扎进指腹的软肉。
试图用这种方式告诫自己不要对沈絮起心思。
直至医院的招牌出现在眼前时,叶州动作利落的下车。
双手抱着沈絮,小跑着往医院而去。
沈絮在他怀里缓缓睁开眼,囫囵瞧见一个模糊的脸。
消停下去的疼痛再一次卷土重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不可能是时琛。
心底另一道声音打破沈絮幻想。
她被人轻轻放在病床上,眼皮止不住的发颤,胃里又空又疼。
沈絮迫切的想要吃点什么。
消毒水的气味扑鼻而来,她悠悠睁开眼,只瞧见给她扎针的护士。
目光在病房扫了一圈,仅瞧见不远处站着的叶州。
低头摆弄着手机。
沈絮回神,缓缓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絮絮,你现在好点了吗?”
似觉察到沈絮睁开眼,叶州忙不迭迎上前。
蹲坐在病床前,那双眼眸似乎看谁都包含深情。
沈絮微微侧开眼:“好多了。”
叶州好似没发觉沈絮的冷淡,伸手替她压了压脖颈处的被子。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现在去买。”
沈絮缓缓转头看向叶州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时琛。
如果是时琛,或许这时便已经买了她最喜欢的热粥,吹去一抹烫意,悄然送进她嘴里。
沈絮低垂下眼睑,病殃殃道:“随意。”
叶州见她不想多说,倒也没多想,只觉这几天沈絮都对她略显生疏。
暗自捏下拳头。
他得努努力才行。
一想到这,叶州脸上明显又多了几分热切。
待他站起身,沈絮才发觉,叶州今天的穿搭,像极了刚结婚那会的时琛。
一件白色竖纹衬衫,肩上搭着一条黑白条纹的披肩,衬得整个人愈发青涩,俨然带着几分少年气。
沈絮一时间有些愣神。
一晃眼,目光锁定在叶州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
她陡然回神,索性闭上眼假寐,不再去看叶州。
叶州见她茫然又错愕的神情,不出意外也能知道,沈絮方才的眼神在透过自己看谁。
轻勾起唇角,眼底掠过一抹不屑。
转身出了病房。
脚步声逐渐远去,病床上的沈絮慢悠悠睁开眼。
窗户外,盛开一片不知名小白花,屹立在空中,随风轻轻摇摆着自己的花瓣。
角落里同样有另外几种颜色的花,开得艳丽,只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
她闻不到香味。
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她目光游离的盯着那一抹揉杂彩色。
心尖轻轻发颤。
十几年,她曾以为没有谁离不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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