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谁让你跪的？”
苏瑶无辜地眨眼：“大师姐。”
“嗯？”
只被柳君瞪一眼苏瑶就知道他猜出来了，当即也不再隐瞒，“但是我顶着这副身体这张脸给下跪学狗叫，你们应该心里都挺爽的吧？”
毕竟平常时间赵清可没少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因为苏瑶给了赵清底气。
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因为苏瑶，楚琉和柳君都得无条件退让隐忍赵清所有的挑衅。
他们早就气得不行了。
只是——
“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柳君说话却不如他的相貌那般精致，“怎么突然这么清醒？我原本还以为你看到赵清后，会哭哭啼啼上赶着继续倒贴。”
“我之前那是因为久居深闺，没有朋友也没见过什么男人，所以才肤浅地以为赵清天下第一好。但是等我跳出我的局限眼界后，才发现世间绝色竟就在我身边。比如大师兄你，比如大师姐她——”
苏瑶一番甜言蜜语直接把人都高高地捧了起来。
“当然，还有沈临渊沈师兄。”
都夸了一遍，那又怎么能落得下被原书认定最帅男主的沈临渊呢。苏瑶立刻挽起旁边沈临渊的臂弯，含羞带怯地如此补充到。
柳君：“哦？”
他的神色写满了复杂。
苏瑶立刻伸手发誓：“大师兄你信我，我真不喜欢赵清，我现在喜欢的是只有沈临渊沈师兄！”
话音刚落，从天而降一道闪电，准确无误地砸在了苏瑶身上。
苏瑶头发都跟着倒立了，整个人就像是刺猬。
她缓了缓。
张口，慢慢地吐出来了股黑烟：
“b世界你他爹的到底有完没完了？！这世间每天说假话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就只有我遭到了报应！”
刚骂完又开始晴天打闪。
苏瑶闭嘴，转移话题：“大师兄，你和大师姐不是说不来仙盟大会的吗？”
“既有往上的阶梯，为何要置之不理？”柳君冷艳地扫了她一眼，“之所以没以蓬莱阁的名义来，是因为如果你知道后肯定会把我们的名字给划掉，我们也不想因此事让师尊和师叔为难。”
呃。
倒是确有此事。
赵清能力着实一般，每次对上楚琉或柳君时都是惨拜。
但是苏瑶心疼啊。
她不觉得赵清愚蠢弱小，反而在赵清的态度里深深地坚信是楚琉和柳君恃强凌弱。所以赵清要去的场所，楚琉和柳君绝对都不能出现。
苏瑶给了自己的嘴一巴掌。
“我以前太不是东西了。”苏瑶拉着衣服又要跪，“我再给大师兄你磕几个……”
但胳膊却被沈临渊给拽住了，苏瑶疑惑抬眼，沈临渊却没看她只是跟柳君说：“见过七魔了吗？”
柳君笑得风情万种，上挑的狐狸眼将沈临渊从头打量到脚。
满意地轻轻点头。
“见过。”
“是什么模样？”
柳君则越过他看向苏瑶，“你觉得七魔该是什么模样？”
突然被学霸cue到的学渣苏瑶大脑都跟着空白了，但还是乖乖地回：“我不知道。”
“世间无魔，所谓的魔不过是人心所畏之相。”柳君示意苏瑶顺着自己的眼神看向一处，“这里是试炼场，是仙盟盟主以心海为景，为我们构造的一座梦魇之城。这里的魔，是你我的心魔，也是盟主的心魔。”
苏瑶更懵了，大神讲的课完全听不懂。
但是也解释了为何这里云雾缭绕，毕竟谁的梦都不可能是清晰的。
沈临渊若有所思。
“人在陷入梦魇时，想要自救的唯一方法就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所见所闻皆是虚妄。”柳君隔空用眼神给苏瑶个提示，“棋子若想要破局，便得先跳出棋盘。”
柳君这话说的太明显了，苏瑶整个人都震住——
随即抬剑冲着自己脖颈就要划，被沈临渊拦住皱眉质问：“你要做什么？”
“自杀，我死了，是不是就能在试炼场外醒了？”
“是。”沈临渊眼神很冷，“但你往后余生都会意识混沌。”
柳君补充：“简单来说就是会变成傻子，毕竟此处虽是梦魇之城，但你我彼此的魂体却都是真的，受伤的魂体再回到肉身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苏瑶：“……”
原来不行。
苏瑶遗憾地放下长剑，“那咱们现在如何破局？”
柳君声音很轻，“很简单，亲手毁掉你最痛恨的或者你最畏惧的东西。”
“东西？”苏瑶想了想：“换成人可以吗？”
“可以。”
苏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最痛恨的就是有钱人，我先随手找一个有钱人给杀掉。”
柳君：“……”
啧。
“开玩笑的。”苏瑶又嘻嘻，“我最痛恨的当然是赵清了，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话音刚落，头顶黑云漩涡又开始呼隆隆往下落雷，苏瑶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在天雷落下来的瞬间就把吞天兽丢了出去，随即则持剑而起直奔漩涡中心而去——
“苏瑶你疯了？这可是天雷！”
“苏瑶你快回来……”
苏瑶充耳不闻，迎击天雷的眼神满是坚定狠绝。
她最痛恨的当然不可能是区区赵清，她恨得是她逃不过这本书的秩序规则，是这b世界将她莫名其妙带到这里还狂妄自大地逼她顺应世界线。
杀掉赵清不过杀掉了可以被随意替换的蝼蚁，很快就会出现王清陈清来顶替赵清继续推动剧情。
如果直接废掉这些规则，如果——她并不需要沈临渊的爱也能成为新的规则呢？
还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激动兴奋。
苏瑶甚至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跟着喧嚣沸腾了起来。
她如飞蛾扑火般钻进了云里。
撞进的却不是疼。
而是软的。
“……”
嗯？
是出去了吗？
苏瑶试探着睁眼，就看到沈临渊竟然追赶而来将她死死护在了怀里。
怒不可遏的天雷闪电此时却像是稍微冷静了些，像毒蛇般盘旋在他们身边，不肯劈却也不肯散。
像是在犹豫，在衡量。
苏瑶眼眸清亮，轻笑着搂抱住了沈临渊的脖颈。
“沈师兄是来为我殉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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