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衡量，又像是在探究。
过了会，沈临渊冷淡开口：“你因何来此？”
赵清对上沈临渊就下意识想逃避，察觉到他只是问话并没有想动手，悄悄松口气，但还没说话，沈临渊就又再问：
“你是想来看苏瑶的笑话，还是想来替她解围。”
赵清抿起唇。
他很快察觉到，不止沈临渊，何雨温和身后的人也都同样在等他的问答。
至于苏瑶——
做出这种事情，她活该身败名裂。
更何况她刚才还想威胁他。
她活该。
“我身为青山宗大师兄，理应约束管教师弟师妹，若有心有二意或败坏宗门声誉者，就该肃清驱逐。”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却也给了何雨温和众人了答案。
他不是来袒护甚至说保护苏瑶的。
说是公平，但却很明显早就已经有失偏颇了。
沈临渊扬眉，对这番解释倒是未置可否，回头瞥了苏瑶一眼，就看到她强颜欢笑扯出来的神情。
虽然确定赵清是人渣，但看到苏瑶依旧会因为赵清的回答有所触动，他还是感觉极度地不舒服。
“……”
他的长剑又开始震颤了。
赵清有所察觉，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拉远了些和沈临渊的距离，他转移话题看向苏瑶斥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花流水叫出来，跟我一起去掌门和师尊面前请罪！”
“我请你爹——”
“她无罪。”沈临渊云淡风轻打断了苏瑶即将破口而出的脏话，从容不迫，“山洞里只有她自己。”
“怎么可能？”何雨温第一个跳出来质疑，“我亲眼看到花流水在里面的！”
其余人也都跟着附和。
“一定在里面！”
“沈师兄怎么会替苏瑶说谎？”
“不然我们去搜一搜！”
……
哦？
看所有人都不信，沈临渊冷淡地瞥了眼苏瑶，苏瑶立刻抿起唇——不能进去，进去就完了。
但很显然她朝着沈临渊投去的求救眼神，却并没有被沈临渊领会到其中详细寓意。
他冷淡地侧身让出了路。
一幅“那你们不信就去搜搜看吧”的坦然架势。
苏瑶慌了——沈临渊你！
“你们不能……”
“苏瑶。”沈临渊意味深长地看向她，“心中无鬼自该坦荡。”
“我……”但是她偏偏心中有鬼，她一点坦荡不了！
“出来，给他们搜查的空间。”沈临渊微不可察地眯了下眼睛，暗示她，“还是说，你并不介意自己终生都将背负着这种来历不明的流言蜚语？”
苏瑶恨恨磨牙，但是这次她也意识到，自己越是阻拦就越会恰得起反。
若是这些人真的不搜查了，她的名声才真的是会臭到家。
而若是搜查了，并且还搜查到了花流水的话——也完全解释不清楚啊！
救命。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她吗？
而就在这些人摩拳擦掌准备去山洞中心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熙攘吵闹动静，随即，青衣竹鞋神色随和的中年男人缓慢地走了进来。
众人都跟着行礼拜见：“三师尊。”
“临渊，怎么来青山宗却不先来拜见我，而是来了这里。”三师尊长风真人随和无拘地对着向他行礼的弟子们摆摆手，走近了像是这才发现了异常，轻笑起来，“哟，这里还真是热闹啊。”
苏瑶跟着行礼，“三师尊。”
“你是老五的弟子苏瑶吧？”长风稍稍眯眼，“掌门罚你面壁思过，十几天过去可思出什么错来了吗？”
“……”
苏瑶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她有什么错。
明明就是掌门为了平息众怒所以干脆拿她开刀而已。
反正她不受重视无人待见。
“师姐，事已至此你就别再倔强了，认了错领了罚也就罢了，我们不会计较你在仙盟大会上做的那些事情。”何雨温又开始装好人了，“但是你跟合欢宗的外门弟子双修想以此增进修为，这种事却实在是不可取……”
长风神色骤冷，“这种事也敢乱说？”
“三师尊息怒，主要是师姐她确实——”
“可有证据吗？”苏瑶很快从沈临渊方才眼神的暗示里摸索出了道理，她往前几步对上何雨温的担忧神色，“我什么都没做，但小师妹你来到思过崖后，就直接造谣我和合欢宗弟子不顾男女大防地私相授受，我实在是搞不懂，你真的亲眼看到了吗？”
何雨温没想到苏瑶竟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她说：“当然，我若是没有亲眼看到又怎么可能敢说这种话？”
“那你们就进去看呗——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合欢宗的弟子。”
何雨温看向长风真人。
长风仍是挂着温和平静的笑容，一幅并不太想管的架势。
何雨温咬牙。
进就进。
可是等她进去将山洞仔细搜索了遍，别说男人了，除却苏瑶的生活用品之外，整个思过崖都没有第二人留下的任何生活痕迹，甚至连残存的第二人灵力波动都没有！
何雨温的脸色瞬间变了，“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了花流水就在这里的，我明明亲眼看到……”
“刚才这么多师兄弟们都堵在门口，若是思过崖上有人，他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更何况还是个不通本宗禁制结界的外门弟子，他想不惊动任何人，在不毁坏禁制结界的情况下离开——这可能吗？”
听到苏瑶这么说，何雨温的脸色也变了。
虽然不知道问题到底出自哪里，但是……怎么可能，她明明亲眼看到！
刚刚还跟着嘲讽苏瑶的其余人见状也跟着犹豫起来，是啊，人不可能在他们众目睽睽下突然失踪。
那只能有一种可能性——
根本就没人。
“小师妹，我知道你仍将我视作眼中钉，但同身为女子，你却仍以污蔑女子声誉的方式为自己谋取利益——这真的好吗？”
瞬间无数双眼睛都看向了何雨温，都写满了质问和探究。
何雨温当即就汗如雨下。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但是我昨晚确实是亲眼看到了，花流水确实就在这里面，和你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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