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苏瑶感觉心脏好像裂开了一道缝隙，有酸涩温热的液体缓慢渗进其中。
她快速地收拾好情绪走过去。
“沈师兄。”
如果没有沈临渊的话，今天的事情就算真的能闹到掌门面前，最后也肯定会以她受委屈的方式收场。
没办法，这是伤害性最小的解决方法。
每次都是如此。
她习惯了。
所以在有人稍稍退让时苏瑶就不能得理不饶人了，因为再往深进，最后肯定是她吃力不讨好。
回到药宗住处，苏瑶推门就看到自己床榻上的被褥已经湿透了，房间里也到处都弥漫着发霉湿冷的味道。
再抬头，就看到房间正好在她床铺上方漏了个洞。
啧。
习惯了也不觉得是在被霸凌。
苏瑶将被褥直接包起来丢了出去，简单擦拭好桌椅才请沈临渊坐下。
“沈师兄你等会，我去给你弄点茶。”
“别忙了。”沈临渊冷淡平静地开口，目光灼灼，“你不是要解释吗，解释吧。”
“呃。”
解释？
啊，对。
苏瑶回神也跟着坐下来，认真地跟沈临渊说：“我不喜欢赵清，我喜欢你。”
沈临渊像是免疫了，没什么其他的反应，苏瑶就又说：“昨晚的事情也是个误会，我跟花流水清清白白毫无瓜葛，是他……”
“我传音镜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说你被别人控制了心神。”沈临渊克制地抿唇，终于没忍住将事情具体化地跟苏瑶这般询问到，“要解释的话，就从这里开始解释。”
啊。
苏瑶就侧头让沈临渊看自己右耳的红痣。
“什么？”
“她叫锻情……”
一口气将所有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苏瑶累得口干舌燥，但提起茶壶里面却空空，她只能无奈扶额，沉痛地总结说：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顶着他人的脸做坏事，不然就真的会有报应的。”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呢。
虽然苏瑶确实抢了赵清的机缘，但这种机缘给了她却什么增益也没有啊。
沈临渊沉眸思索了片刻：“可方才你在面对赵清时，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因为除尘师叔给我吃了药，所以锻情无法再强行控制我的心神。”
“嗯。”
沈临渊神色仍然如常，淡漠冷静，但苏瑶却就是感觉他好像变得轻松了些。
“至于花流水和我的事……”苏瑶观察着沈临渊的神色变化，谨慎地斟酌着言语，“确实是误会，他惹了风流债后受了重伤不得不逃到山洞里休养，而我们之前在仙盟大会交过手，所以就简单聊了聊，至于他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假的，目的就是……”
呃。
苏瑶想了想，“目的就是他觉得他的生活索然无味，所以想找点刺激稍加点缀。”
但是很明显，花流水在刺激了沈临渊后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并非沈临渊的对手，所以他就干脆趁着苏瑶睡着后就逃走了——不过这倒是也误打误撞地帮苏瑶解了今日的围。
沈临渊冷淡地扯了扯嘴角，但心底却已经悄然记了花流水狠狠一笔。
“不行我得去找点水，我嗓子都快冒烟了，沈师兄你稍等下啊……”
苏瑶前脚刚走就听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回头就看到沈临渊整个人栽倒了。
“沈师兄……”苏瑶伸手碰到他整个人都惊了，“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面色也不正常。
苏瑶凑近用额头探了探沈临渊的额头。
嘶。
滚烫。
……
强撑着病体，一路劳碌奔波总算赶到了青山宗，再度强行冲破禁制结界但至于他更是难以维持自身平稳，但好在并没有真的和花流水开战——那厮跑了。
长风看出来了沈临渊的异常，但沈临渊却并没有跟长风走而是固执地跟着苏瑶来到了苏瑶的住处。
他还没听到解释。
他不走。
而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心中巨石得以轻飘飘的落地，他紧绷的弦放松了，人瞬间就扛不住了。
……
苏瑶烧了热水也没来得及自己喝，而是先勉强撑着沈临渊的身体给他喂了退烧药，又艰难地把他弄到床上后才终于腾出空间狂灌了三杯水。正准备去买床新被子时，却就跟赵清打了个照面。
啧。
“你干什么？”
“我还没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赵清压低着声音，眼睛里恨不得喷火，“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吗？”
“对啊。”苏瑶坦然得很，她双臂环胸，“我之前给你花灵石和你买法器甚至不惜挖了灵根送你，都是因为我希望能获取你的爱——所以其实仔细说起来，咱们是各取所需。”
“可结果呢？灵石我花了，灵根我挖了，你却并没有给我想要的爱，而是转过头踩着我的尸体去爱别人了。赵清，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啊，能支持你什么都不付出却还能既要又要还要的？”
赵清眼神瞬间变了，一幅“我就知道你果然还是放不下”的嫌弃和得意。
“果然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强迫我跟你在一起，我跟你说过，我最恨的就是有人威胁我，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明知故犯。”
“之前是为了得到你，但现在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特别廉价，你根本不配让我花那么多灵石捧着。”苏瑶果断否定，眼神鄙夷又傲慢，“所以——要么你把花我的灵石都给我还回来，你我和平一拍两散。要么，我就在所有人面前说清楚你的真实身份，让你精心伪装出的世家公子形象彻底破碎。不过我也好奇，要是何雨温知道你其实是我蓬莱阁的家仆之子的话，她还会心甘情愿地跟你在一起吗？”
“砰——”
赵清怒不可遏地直接扼住苏瑶的脖颈，把她整个人都怼到了墙上，后脑勺瞬间传来的钝痛让苏瑶眼前都有短暂的发黑。
“你威胁我。”赵清咬牙切齿，目眦尽裂，“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苏瑶不怕反而笑得更加灿烂，“我还真不信，不然你试给我看？”
“你——”
赵清的虎口缓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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