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媱睡着了。
在付予礼的怀里。
他抱着她，手指绕着她的发丝，感觉身体里的药效在一点点褪去。
也不知道是割破手掌的疼痛压过了药效，还是抱着她的安全感让他渐渐清醒，总之他不再燥热难耐。
等确定秦媱熟睡之后，他才悄悄地把手臂从她头下抽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他 打给秘书：“去查一下她的病历史。”
秘书很清楚“她”指的是谁，“好的，付总。”但同时也不得不提醒一句：“宋总还是联系不上。”
付予礼这才想起宋哲飞还在齐家，他挂断电话后又联系了宋哲飞的秘书，要他们用报警来威胁齐家放人，毕竟付予礼现在获得了自由，而齐家和宋哲飞本就无冤无仇，更是不会想要把事情闹大的。
这一招倒是管用，齐老爷的仇在付予礼身上，宋哲飞离开齐家是早晚的事，他没打算多结一份仇。
只过了一个小时，宋哲飞就回到了付予礼面前。
他脑子仍旧晕乎乎的，见到付予礼就气急败坏：“老付！你也算是兄弟吗？！竟然把我丢在齐家自己先跑了，你要不要这么狠心！”
大嗓门惹得卧室里的人翻了个身，付予礼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走到卧室前，反手轻轻关上了门。
宋哲飞更生气了，“你、你你倒是快活哈？我为了你，你为了她，那我算什么？”
“我这不是把你弄出来了吗？”付予礼坐到沙发上，“别废话了，你坐下，我有事问你。”
宋哲飞气鼓鼓地坐到沙发的另一侧，他药还没完全解，气不过地嘟囔着：“也不知道齐家给我喝了什么东西，睡了快一天都睡不醒，这会儿还眼皮发沉。”
“你从前不是帮我查过秦媱的事情吗？”
“查过啊，怎么了？”
“她进过精神病院的事情，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宋哲飞一皱眉，“我不知道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你没查到这件事？”
“要是查到了肯定会和你说，精神病院……这可不是小事，你怎么知道的？”
付予礼沉下眼，“她亲口和我说的。”
“不会是她爸给她送进去的吧？”
付予礼立刻看向宋哲飞。
“你别这么看我，我真不知情，但我隐约听丁楠提起过一次。”宋哲飞很努力地回忆道：“她是开玩笑说的，‘幸好秦媱的爸出事了，否则要是又看见秦媱和付焕在一起，肯定还得给她送去精神病院关起来’。”
付予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秘书在这时打来电话。
“付总，查到了，的确有秦小姐在院内的病史记录，我已经拍照都发给你了。”
付予礼立刻打开手机对话框，很多治疗记录都呈现在眼前，宋哲飞也凑过来跟着看，他的眼睛越睁越大，难以置信地感慨着：“啧啧，看来不止是你和她谈恋爱要你命，她和你谈恋爱也差点要她命。”
付予礼咬紧牙关，他竟从不知道这些。
上午10点钟，秦媱终于醒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付予礼坐在床边。
“睡好了？”
秦媱揉着眼睛爬起来，“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一直坐在这里看我睡吗？”
“没有。”付予礼示意门外：“宋哲飞才刚走，我就进来陪你了。”
“你联系上他了？”秦媱非常震惊，赶快要拿手机，“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丁楠，她一直都找宋哲飞找不到——”
付予礼按住她的手腕，“别操心这些了，他已经去找你朋友了。”
秦媱眨眨眼，她发现今天的付予礼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你怎么了？”秦媱困惑地问。
付予礼皱皱眉，“我怎么了？”
“你以前不会这样看我的。”
“我现在看你的眼神有特别的地方吗？”
秦媱点头：“和之前不一样，你眼里没有了嫌弃。”
付予礼苦笑，“血口喷人了吧，我什么时候嫌弃的看过你？”
“你最初看我时的表情可嫌弃了，还充满了那种很阴湿的恨意，就好像我曾经对你始乱终弃一样。”秦媱滔滔不绝地说着，最后又把目光重新落到付予礼身上，“你总提以前的事情，我们以前是不是真的在一起过？”
这一次，付予礼没有躲闪，他回答秦媱：“在一起过。”
秦媱的表情变得很意味深长，“嗯——我以前就吃的这么好了啊？”
付予礼挺无奈地笑一下：“我们当时分手的很惨烈，命都要没半条那种。”
“是你还是我？”秦媱自问自答起来，“肯定是我，你看上去就很不恋爱脑。”
“不是你。”付予礼沉了沉眼，“是我。”
秦媱不信。
付予礼高速她：“我因为走不出来，才想要用尽各种手段把你弄回到我身边，然后折磨你，让你体会到和我一样的难受程度。”
但秦媱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她遇见付予礼的这段时间，“好像也没有很折磨？”
“那说明你挺抗虐的啊。”
秦媱瞪着他：“你是趁着我记不起从前，所以才在这里胡说八道骗我对不对？”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把实情告诉我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秦媱反问，“你是不打算折磨我了吗？”
“不打算了。”
“都还没有开始就决定放弃了？”
付予礼释然道：“因为舍不得。”
秦媱一怔。
他说：“我认输了，输给你，没什么可丢人的。”
在付予礼看到那些病历照片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执念有多可笑。
他以为痛苦的人只有他一个，可他却从来没有发现秦媱在经历着什么。
“我会有今天，的确和齐家的帮助有关，因为齐柠当年怀孕了，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齐家需要找人来接盘，恰好那个时候我的生意刚刚起步，他们和我约定，如果我愿意做这个接盘的人，就会帮助我起步。”付予礼说：“所以，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但是齐柠根本没有孩子。”
付予礼一说到这，翻了个白眼，“齐家不做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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