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因为过敏发烧、呕吐，折腾了好几天。”
付予礼仍旧沉默。
“可是那些天你在哪里呢？”秦媱自问自答，“哦对，你在陪齐柠了，把我晾在一边，一副用冷暴力来把我逼走的架势，我现在一想起来那些都伤心得要死。”
付予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终于开口道：“翻旧账会让你开心？”
“翻旧账会让你难受？”
付予礼皱眉，“我没有难受，你继续吧。”
秦媱还真就继续控诉起了付予礼的罪状，“还有啊，我三番五次地想找你问清楚冷落我的原因，你要么回避，要么就是和我打太极，我真觉得你当时像被下降头了一样，好像真的被齐柠用了情蛊。”
付予礼端起红酒，默默喝了一口。
秦媱盯着他眨巴着眼睛：“战术性喝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啊？”
付予礼回她一个假笑：“你想怎么说都行，你开心就好。”
“难道你现在都不打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付予礼很真诚地回答：“我当时只是被齐柠威胁了，我以为我和她睡了，她手上有视频，一旦她发布到网上，我的名声会社死，我的公司会倒闭，我的员工会无家可归。”
秦媱眯起眼，“那为什么当时不和我说？你觉得我是会蛮不讲理的人吗？”
“不想把你拖进水。”
“但你对我冷漠会让我更加难受。”她这话说的很平静，但是却是真心实意。
付予礼第一次听到她这样坦白，他心里窃喜，表面上却故作沉吟，支着手肘凑近她面前，低头盯着她的眼睛：“我以后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秦媱没吭声。
付予礼又凑近了一点，“真的，我发誓。”
秦媱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红酒。
付予礼抬手把她垂落在额前的发丝捋去耳后，轻声提醒道：“少喝点这个酒，后劲儿很大。”
“那就不要拿出来喝啊。”
“可我想让你酒后乱一点。”
“那你还要我少喝？”
“我嘴上说说而已。”
秦媱翻个白眼，“还好我没打算相信你。”说完，她又喝了一口，半杯很快就下去了。
付予礼一直凝视着她的脸，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嘴唇，他慢条斯理地说出：“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秦媱失笑：“喝多了啊你？”
“我没喝多。”
“那为什么说起胡话来了？”
“你不认可自己的美貌吗？”
“我很认可。”秦媱对此深信不疑，“我只是不认可你嘴里说出的话而已。”
付予礼直起身形，他肩膀贴着她的，像是在制造非常刻意的肢体接触，连同说话时都要贴近她耳边。
温热的吐息扫过秦媱面颊，他的声音像是蛇的身躯一样蜿蜒着钻进她耳朵里，“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当初对你是一见钟情。”
秦媱放下手里的刀叉，她很认真地纠正道：“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付总，你太肤浅了，你只是爱我的美貌。”
“从大一见色起意到大四，我肤浅的时间能这么久也不容易吧？”
秦媱略微一愣，“你说什么？”
付予礼挑眉。
“大一，到大四？”
付予礼点头。
秦媱一脸的不信，“可大四我追你的时候，你表现得一直都很冷漠，根本不像是暗恋我四年的样子。”
“装嘛。”付予礼撇撇嘴，“总不能你一出现，我就表现得很猴急，吓跑你怎么办？我当时又不确定你到底是来真的，还是玩玩的，要面子的嘛。”
秦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一些。
她觉得今晚的付予礼很不一样。
他们从前都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交流，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完成生理性喜欢的感情传递，至于内心与精神的沟通，简直少之又少。
但她很喜欢现在的这种对话，所以才会忍不住追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
付予礼抬起手，帮她整理着碎发，额前的，耳鬓的，都撩起来，声音也温吞得很：“你还记得大一新生报道的那天，你自己穿了什么衣服、是什么样的发型吗？”
秦媱很努力地回想，但很遗憾，“时间太久了，我想不起来。”
付予礼眼里流淌出笑意：“你那天穿了一件很美的桃色碎花连衣裙，配的白色的包，是香奈儿的。头发应该刚刚洗完，很柔顺，又黑又长，眼睛也大，像葡萄似的，在新生登记表上写好名字后你就和你妈妈一起离开了，临走时对每个人都笑了一下，也包括我，我是在那一刻沦陷的。”
秦媱的手心出了汗，她不知怎么地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眼睛，“你喝醉了。”
付予礼很认真地说：“我没醉。”
“可你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秦媱推开椅子，“我吃饱了，我得回家——”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腕就被付予礼一把抓住。
“秦媱。”
他的声音害她心跳猛地一沉。
“咚”的一声巨响。
秦媱站定在原地。
付予礼站起身，他从身后抱住她，将她轻轻地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今晚别走了。”
秦媱快要被自己的心跳声吵得烦死了，她尝试着拒绝：“不、不行，我现在突然在外面过夜的话，我妈会担心，我必须要回去……”
“我会打给她的，你在我这里，她不会担心。”
“就是在你这里她才要担心。”秦媱还在赌气似的，“上次从法国回来，她就知道我和你分手了，现在突然又和好，她绝对会觉得有问题。”
付予礼在意的只有：“我们算和好了？”
秦媱不认账：“和什么好？和谁和好？”
“你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你不承认也没用。”
“我没说……”
秦媱声音越来越弱，付予礼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着自己，他握起她的手轻轻地吻了吻，“我以后凡事都会和你商量，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做，一切都听你的，可以吗？”
他这样说，秦媱反而觉得有些委屈，就低着头，不肯回答。
付予礼歪着头打量她，发现了她眼睛里有泪光闪闪。
“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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