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哥吗?”
细密的雨幕在天地间肆意铺展,豆大的雨点砸落在青石板上,迸溅起层层水花,好似无数破碎的银珠,在昏暗天色下闪烁着微光。
雨水顺着石板缝隙流淌,汇聚成涓涓细流,流向未知的角落。
下方猝然响起的枪声,瞬间打破了周遭的混沌,让上方的人刹那间安静下来,唯有那磅礴雨声依旧在天地间肆意喧嚣,掩盖了所有其他的声音。
短暂的寂静后,杨柳的声音从上方悠悠传来,在这嘈杂的雨声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是南哥吗?”
那声音在风雨的裹挟下,有些模糊,但是向南却听的真切。
“柳儿,是我!”
向南在下方扯着嗓子大喊,声嘶力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的声音裹挟在风雨里,竭尽全力地想要冲破这层由雨水和狂风织就的阻隔,让上方的人知晓他的位置。
然而,雨水的轰鸣、狂风的呼啸,好似无情的巨兽,将他的声音轻易吞没。
在这恶劣的环境下,他们的耳力在大自然的肆虐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根本无法捕捉到彼此的声音。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胸膛微微起伏,仿佛连心跳都在这一刻放缓,生怕发出的一丝声响会掩盖掉可能传来的回应。
他们侧耳倾听,身体前倾,眼睛紧紧盯着下方,试图从这混乱无序的声响中分辨出哪怕一丝有用的信息。
可他们听到的,只有那单调又磅礴的雨水打到青石板上的声音,沉闷而有力,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头,让希望的火苗在风雨中摇曳不定。
向南在下面接连喊了好几次,每一次呼喊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脖子上青筋暴起,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混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激动的泪水。
可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风雨声,那声音像是冰冷的嘲讽,让他心中的希望逐渐黯淡。
他的声音在这大自然的咆哮中显得如此渺小,如同沧海一粟,被无情地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面的人没有听到任何来自下方的声响,但杨柳却不肯轻易放弃。
她心中有个强烈的直觉,下面的人肯定就是向南。
这种信念支撑着她。
她毫不犹豫地趴到青石板上,石板被雨水浸湿,透着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她的脖颈穿透她棉袄,让她打了个寒颤。
但她浑然不觉,大声说道:
“如果,你是南哥,你就连开三枪好吗?”
声说完,她缓缓起身,离开青石板时,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下方,满是期待、。
向南在下方听到了这个请求,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举枪。
枪身被他紧紧握住,手指微微颤抖。
“嘭!嘭!嘭!”
三声枪响,在这风雨交加的世界里格外突兀。
子弹带着希望,呼啸着冲破了雨水的阻碍,传到了上方。
那三声枪响,如同三声有力的鼓点,敲在众人的心上,让黯淡的希望重新燃起。
很快,上面的人就捕捉到了这三声枪响。
杨柳欣喜若狂,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那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喜悦,让她原本疲惫的面容焕发出生机。
她马上跟旁边的人确认,激动地说道:
“下面就是南哥,肯定是他!”
话语中满是笃定。
“你们听!”
二十几个民兵齐刷刷地屏住呼吸,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那依旧不停歇的雨声。
然而,在这雨声的间隙中,确实传来了微弱的金属撞击声。
“下面就是南哥,下面是南哥!”
有人率先喊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惊喜与兴奋。
随后,所有的人都围拢了过来,大家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切,目光紧紧地盯着下方,似乎想要透过这厚厚的土层和石板,看到下面的情况。
人群中,有人踮起脚尖,努力张望;有人小声议论,讨论着救援的办法;
还有人双手紧握,默默祈祷着救援顺利。
可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众人面前:怎么才能救向南呢?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脑海中思索着可行的办法。
雨水依旧不停地洒落,打在人们的身上,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尽快做出决定。
还继续用炸药吗?或者用铁锹把土一寸一寸地挖开?这两个方案在众人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用炸药,虽然危险,但速度快,也许能尽快救出被困的人;
用铁锹挖,虽然安全,但耗时太久,被困的人可能等不及。
“我们还是继续用炸药先炸一下,尽量朝着边缘炸!只要能弄出一个小的豁口,他们就很快能救出来。”
民兵连长打破了沉默,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多年指挥作战积累下的自信与果断。他站在人群中,扫视着众人,等待着大家的回应。
于是杨柳把这个消息大声地告诉了向南,为了让向南他们能清楚地知道炸药爆破的位置,她还用枪打到边缘的位置,示意向南他们尽量避开。
这是目前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可风险也同样巨大。
毕竟,距离他们离开村子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在这漫长的三天里,向南他们在下面不吃不喝,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巨大的考验。
没有食物补充体力,没有水滋润喉咙,他们的身体逐渐虚弱。
如果靠人力用铁锹挖的话,还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时间不等人,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让被困的人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很快,民兵连的战士们就行动起来,迅速弄来了所需的雷管。
紧接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放好雷管的位置,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专注,因为这关系到救援行动的成败。他们蹲下身子,仔细测量着距离,调整着雷管的角度,确保爆破的威力既能炸开土层,又不会伤到被困的人。
向南在下方也收到了消息,他费力地把赵三和王大勇拖到了另一边。
赵三因为长时间被困,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全靠向南半拖半拽。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中满是无助。
王大勇虽然还有些意识,但也是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向南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汗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滴落。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而酸痛不已,但他没有丝毫停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准备爆破!”民兵连长终于咬牙下令。
这四个字,仿佛是战斗的号角,打破了紧张的沉默。
他的声音在风雨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二十几个民兵如同工蚁般忙碌起来。
有人迅速用油布遮住爆破点,防止雨水浸湿雷管,影响爆破效果。
他们将油布展开,仔细地覆盖在爆破点上,用石头压住边角,确保油布不会被风吹走。
“让开!”随着一声呼喊,民兵点燃了引信。
导火索嘶嘶作响,火花迅速蔓延,带着紧张的气息。
所有人迅速退到十米开外,在趴下脑袋的那一刻,巨大的轰隆声骤然响起。
这声音如同雷霆万钧,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地面上的枯叶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掀起,漫天飞舞,好似一群受惊的蝴蝶。附近的一些人甚至被这飞溅的枯叶掩埋,好在并无大碍。
爆炸产生的气浪扑面而来,带着刺鼻的硝烟味,让人忍不住咳嗽。
爆炸的烟尘逐渐散去,众人的目光急切地投向爆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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