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船坊。
陈玄宴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宋怀瑾和苏陌奕,还有陆怀安和谢景渊这四人。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从山中开始,他便觉得奇奇怪怪的。
陆怀安和谢景渊的关系,陈玄宴是知晓的,想来这二人肯定是在闹什么别扭,不然陆怀安不可能一直想靠近谢景渊,却被谢景渊一掌给拍痛了手背。
那宋怀瑾和苏陌奕呢?这二人又是什么情况?
等等!宋怀瑾的脖颈上怎么红彤彤的,明显就是吻痕!作为过来人,这一看也认出来了。
所以,宋怀瑾和苏陌奕,他们二人???
“苏陌奕,我脸上长花了吗?你要一直盯着看?我告诉你,看可以,看一眼十枚金叶子。”宋怀瑾被对面坐着的苏陌奕一直盯着,他实在是浑身不自在,忍无可忍了,只得抬眸瞪着苏陌奕。
可这人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难道看不出来他的嫌弃了吗?
“好,可以。”苏陌奕一本正经开口,眼神却是仍旧紧盯着宋怀瑾,仿若要长在宋怀瑾身上似的。
宋怀瑾不得不佩服苏陌奕的厚脸皮,他懒得搭理苏陌奕了。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陈玄宴完全就是吃瓜看好戏的样子,他的目光时而停留在宋怀瑾身上,时而又去看看谢景渊。
岂不知坐在陈玄宴身边的顾严辞,脸已经沉了下来。
他暗道:看来不该与这几个人一起乘船,他得和他的宴宴二人乘船才是。不然他的宴宴眼里哪里还有他的存在。
“你们四个,现在立马滚回楼上房间去,矛盾没有解决好就不要出来了,反正需要三日三夜才能到海城。”顾严辞一把将陈玄宴揽在自己的怀中,眯了眯眼冲谢景渊那几个人说道。
谢景渊一听,顿时炸毛,“王爷,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兄弟了!陆怀安欺负我,你竟然不揍他!”
很是悠闲的顾严辞,平静道,“噢!我以为我们早就不是兄弟了,更何况,陆怀安欺负你,你不是很乐意吗?想在我面前秀恩爱是吗?不想被我踹下船的话,就快点消失。”
谢景渊一听顿时更气了,他站起身,凶巴巴地对着顾严辞哼了一声,“玄宴,你听听,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兄弟都可以不要了,我看说不定哪天,他就会连你也不要的!”
啪。
下一瞬,谢景渊微微张开的嘴里,突然飞来一枚白色药丸,待他反应过来时,药丸已经被他一不小心给咽下去了。
谢景渊想要开口问顾严辞给自己吃了什么,可谁知,他张口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完全就像是个小哑巴,只能支支吾吾咿咿呀呀。
“陆怀安,不用谢我!我也实在是吵得头痛,我想你也是吧?”顾严辞抬眸望向陆怀安,语调上扬道。
陈玄宴扯了扯顾严辞的衣袖,他真的很担心陆怀安会忍不住和顾严辞打一顿,不过他真没想到陆怀安竟是朝着顾严辞笑了笑。
这,这什么情况?
下一瞬,陆怀安直接打横将谢景渊给抗上肩,径自朝楼上走去。
画舫足够大,一楼二楼都有好几个房间,是邬庆云的画舫,眼下邬庆云所有东西都充公了,自然这画舫也被征用了。
驾船之人乃是苏陌奕的手下,技术了得,根本无需担心。
“皇叔,你们慢慢商量,我与玄宴去船板那瞧瞧。”很显然,顾严辞还是很尊敬淮王苏陌奕的,所以他立马牵着陈玄宴的手,轻咳一声,很是识趣地离开了一楼船舱。
宋怀瑾见状,作势便也要跟着出去,这才站起身,便发现自己的手腕被苏陌奕给扣住了。
“干什么?”眼下这里只剩下他和苏陌奕俩个人,宋怀瑾的音量都不由提高了,他蹙着眉,冷冰冰地斥责道,“松开!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和我睡了几次,我就会怎么样!男欢女爱本就是寻常之事,没什么大不了。”
想到苏陌奕之前说过的那些冷漠的话,宋怀瑾便对苏陌奕没有好态度。可该死的是他竟然迷上了苏陌奕的身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明明已经药散了,可他脑海中还是不断会回忆起昨日之事。
从白日到天黑,全是在那杂草堆上。
思及此,宋怀瑾更是觉得自己腰酸背痛。
真不是人!苏陌奕怕不是上辈子是狗吧?
“我知道你在说气话,我能够感受到你也是心悦于我的。”苏陌奕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怀瑾道。
心悦?苏陌奕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苏陌奕的意思是也喜欢他?宋怀瑾在心里反复问自己,不可能,肯定是他想太多了。
宋怀瑾一时心慌意乱,他一把甩开了苏陌奕的手,准备逃之夭夭,可哪知道苏陌奕的动作竟然那么快,已然从他的身后将他给抱了个满怀。
犹如火炉般滚烫,宋怀瑾脊背不由一僵。
“你,你什么意思。”宋怀瑾一时竟然紧张起来,“我,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乱来,到时候我就不客气了!”
苏陌奕低头,靠近宋怀瑾的脖颈,他低哑着出声,带着一丝笑意,“不客气?你准备如何不客气?是像昨日那般,原本想将我给迷晕,没想到最后竟然拿错药,药昏了你自己吗?怀瑾,你为何如此的,咳,与众不同?”
嘲笑,这就是明晃晃的嘲笑!
宋怀瑾低头,猛地咬住了苏陌奕的手背,他用了力,甚至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嘴里有血腥之气,可偏偏苏陌奕竟然连哼都没有哼一下。
这人,怎么皮这么厚?难道都不怕疼吗?
真是没劲。宋怀瑾松开了苏陌奕的手背,他瞧见苏陌奕的手背上已经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怀瑾,这样你是不是会气消呢?如若你气消了的话,那么便请听我将话说完。”苏陌奕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开口道,“我是大夏的淮王殿下,也是百姓口中的战神,从小到大,我的生命里只有战场还有我的士兵。我从来没有想过情爱之事,因为我知道自己给不了对方安全感,谁会想着自己的丈夫常年四季待在战场上呢?但遇到了你,我知道当初是你救了我,那时候我并不是想一走了之的,只是战事紧急,我本想着等打完那场战就去寻你,可是根本没有你的消息。再后来就是在盛京城见到你。”
宋怀瑾沉默。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在苏陌奕的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便是知道,所以他才会一直躲着。
可偏偏他早已经丢失了自己的心。
宋怀瑾暗自叹气,原来不承认也没有用,身体是诚实的,人的心也是诚实的。
热气一直在宋怀瑾的耳垂旁,他只觉自己鸡皮疙瘩都快要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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