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轻抚。
许大山站在窗前,身为山寨的三当家,虽然如今只是三弟,不过他还是有一栋自己独立的两层楼阁。
初春的山风已带着暖意,吹绿了盈盈山林。
看着窗外漫山遍野的浅绿色,许大山的心却越发的烦躁,他的诸多算计都落了空,从今往后他在山寨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许大山想着想着,忽的想起了小夜,当小夜请求他杀死他,那冰冷没有波动的眼神触动了他,他真的就像答应了他,被束魂符控制的人完全就是一个任人驱使的努力,他不想自己看好的一根苗子受此悲剧,可是……
“许当家,大当家请你去议事厅!”
门外,侍从禀报。
许大山不再多想,开门走出,向议事厅走去。
刚走了两步,许大山忽的停下脚步,侧脸对侍从吩咐。
“以后不要再喊我许当家,对于大当家要以寨主相称!”
侍从闻言错楞,看着许大山的背影,他把到嘴的疑问咽到了肚子里。这些大人物之间的龌龊不是他这种小兵小卒可以掺和的。
许大山路过山寨的集市,看着中间空地上,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他的脚步未有丝毫停顿。
“臭小子,你不是横么?”
李三喋喋不休,满脸得意。
小夜低垂着脑袋,捆缚在柱子上,对于李三的叫嚣,他置若未闻,只是沉默的闭着眼,节省着自己的体力。
纵使小夜不理不睬,李三依旧兴致盎然。
“小杂碎,你以为不理我就行了?嘎嘎嘎……,等你被下了束魂符,你就是我的奴隶,我让你天天跪着舔我的鞋底!”
“哈哈哈……”
“嘎嘎嘎……”
远处,许大山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千有万有都别有一个坑爹的儿子,大当家想要收服小夜,只怕他的儿子绝对不会让他如了意。
小夜依旧没有反应,任凭李三口水四溅,他只是沉默的低着头。
匆匆路过。
许大山没有管这里的闲事,他不愿意管,也管不了,甚至不曾驻足。
“三弟,你来了!”
议事厅,大当家高坐在虎皮木榻,神色带着愁意。
“寨主,出了什么事?”
许大山十分注意自己的措辞。
“三弟,先坐!”
许大山闻言坐下,这时他才有功夫,对着早已在此的二当家和四当家打了个招呼。
大当家揉了揉眉头,看着堂下的三人。
“刚刚获悉探报,海城的官军今天有了大规模的调动,正在向我们这片山林赶来。三位兄弟对此有何看法?”
许大山三人都是初级士者,在整个山寨中,除了大当家之外,他们三人的实力最强。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对于他们三人,大当家给与了足够的尊重。
二当家是个浑人,听完大当家的话,他大手一挥。
“寨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要是来打我们山寨,我们就打他娘的!”
大当家闻言撇了撇嘴,对于这种没脑子的话,他已经懒得理睬。
四当家笑了。
“呵呵,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海城虽然只是个弹丸小城,但是城中的官兵人数不算少,除去守卫城池,能进山剿贼的少说得有七八百人,万万不可小觑!”
二当家扣了扣耳朵,满不在乎。
“就算有一千又能如何,一些普通的庄稼汉,我一个人能灭他上百,要是让寨主出马,一个中级士者就能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许大山听的好笑,这二当家说好听了是憨厚,说难听了就是没脑子,要是官兵都只是些普通人,那海城还能守得住。
大当家有些无奈,这二当家是个没脑子,不给他拖后腿就烧高香了,哪还能指望他。至于四当家,虽然有些城府,但是没什么见识,说透了就是眼高手低。
“三弟,你怎么看?”
对于许大山的看法,大当家还是相当在意,这次他没有借机除掉许大山,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在大当家眼中,整个山寨里,有实力有脑子,堪当一用的人唯有许大山,在他看来最好是将其收服。
听到大当家问话,许大山赶忙打起精神,他哪能不知道大当家的心思,以他目前的处境,要想不被大当家杀死,就必须表现出足够的用处和衷心。
“寨主,敢问探子可查出官兵的目的?”
大当家摇了摇头。
“暂未探出,这次官兵出动的很突然,调动范围也很大,而且最近几天海城进出城时盘查极严,我们的探子没法儿混进去。”
大当家心里烦闷,他刚刚成为名副其实的寨主,就遇到官兵剿贼,这让他有些无语,难不成自己的好运都用完了。
许大山的眉头皱了起来。
“海城附近的山寨不少,单我们知道的就有七八处。我们这些寨子与海城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每年甚至还有不少孝敬,按理说那海城的城主不会对我们下死手,这样硬对硬,对他根本没有好处。”
一番话说的几人眉头直皱,他们这些寨子,多的有三四百人,少的也有上百号弟兄,海城的官兵难不成脑子被驴踢坏了。
忽然,许大山眉头一展,眼神一亮。
“寨主,莫不成是哪个寨子得罪了海城的官兵,所以才引来横祸?”
“得罪官兵?”
大当家略一沉吟。
“怎么会得最官兵?海城那些大人们的旗号,各山各寨都是知晓的,会有谁那么想死,去得罪那些人!”
几人都是不信,他们这些寨子在此处存货这么多年,一个个早已经都是眼皮打油,哪会那么没有眼色。
许大山却是不然,几人的不信反而让他对自己的猜测越发肯定。
“寨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兴许不是哪些人瞎了眼,而是碰到了让他们动心的东西,所以才铤而走险!”
许大山的坚持让其他几人有所动摇。
二当家憨厚,但不是说他真的就没脑子,只是他懒得动而已,此时听了许大山的分析,他难得的动了点脑子。
“这样说倒也是!我们不敢惹那些大人们,不代表其他的人就不敢,兴许还真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
二当家的动摇让其他两人也为之心动。
大当家暗暗松了口气,端起身旁的茶杯喝了两口。
“既然这样,几位贤弟觉得我们该怎么处置?”
二当家脑门一拍。
“寨主,依我看该咋办就咋办,反正不是我们惹了官兵,他们又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大当家听了不由得一笑,扭头看向许大山。
“三弟,你说呢!”
许大山知道何时该表现,何时该收敛。
“寨主,我听你吩咐!”
四当家见状,也赶紧表了态。
“寨主,我们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
……
太阳西斜。
许大山带着俩人来了寨子的集市。
“把他放下来!”
小夜木然的抬起头。
许大山身后的两人将小夜放下,不过他的手脚上依旧锁着镣铐。
远远地,刚刚在山寨中横行一番的李三路过集市,不经意看到了这一幕,赶忙带人跑了过来。
“许当家,你……,你这是干嘛?”
看到李三,许大山本能的就一脸反感,不过他得脸色变得很快。
“少主,刚刚寨主吩咐,让我把这小子锁进地牢,顺便让我把这小子需要吃的药给你带过来了一些。”
许大山一边说,一边递给李三一个小瓶子。
李三打开瓶子看了看,脸色疑惑。
“怎么这么少?”
李三这是摆明了怀疑许大山贪墨了药丸。
许大山也不着怒。
“少主,寨主只给了我五粒药丸,你待用完之后,可以再去寨主那里取。”
这话一说,李三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他打定主意要回去问问自己的父亲。
许大山押着小夜离开,他猜得到李三的怀疑,也知道寨主的用意,之所以让他给李三送药丸,寨主这是对他不放心,便找这些不上面儿的手段来刺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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