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山叱问小夜的语气比训斥刚才那个家伙还要严苛。
小夜皱眉，抬头看向寇山。
“大人，我怎么了？”
寇山冷冷一笑。
“你怎么了？你身为队长，不好好督促队员晨练，任凭他们偷懒怠慢。按照堂规而论，你这种行为比他们的偷懒更加严重！”
小夜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这寇山拐弯抹角，就是为了找他的茬，为了找他的不痛快。
沉默。
面对寇山的蓄意刁难，小夜只能沉默以对。
看到小夜沉默，寇山呵呵的笑了。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逃避责任？今天你要么接受处罚，要么就卸去队长的职责。”
小夜一直装笑、装童真，以此来伪装自己、保护自己。
可是，面对寇山一而再、再而三的蓄意刁难，小夜已经忍无可忍。
“大人，不知道处罚是什么处罚？”
小夜面无表情的看着寇山。
这一次，小夜懒得再伪装自己。
寇山眼角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当小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觉得眼前的小夜跟换了一个人似得，充满了危险和不安。
这样的感觉惹恼了寇山。
“你敢跟我顶嘴？”
小夜平静的摇了摇头。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处罚，好做选择。”
其他那些人中，有几个人注意到，面对寇山的责问，小夜回答的是“没有”，而非“不敢”。
寇山正值恼火，并没有留意小夜的字眼，听到小夜的回答之后，他冷冷的笑了一声。
“小子，刺头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身为队长，不尽队长的职责，按照堂规处置，你的晨练量要增加一倍。”
小夜平静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
说完，小夜扛着木桩转身离去，径直走到房屋旁。
房屋旁的木桩有粗有细，小夜走到近前，随意瞄了一根，脚尖轻轻一带，那跟木桩就飞了半空、落在他的肩上。
当小夜扛着两根木桩，轻松随意的走到队伍前，一干杂役都傻了眼儿。
看着小夜，霸兴目瞪口呆。
自己事自家知。
霸兴明白，尽管他的力道有三四百斤，但是扛着木桩站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已是筋疲力尽，根本没有余力再多担一分重量。
此时，看到小夜轻而易举的扛起第二根木桩，霸兴是真的服气了。
这……
寇山有些惊疑不定。
相比霸兴他们关心第二根木桩，寇山更关心的是小夜刚才的举动，单单一个脚尖就能挑起一百多斤的木桩，这背后可意味着……
“大人，是这样么？”
小夜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寇山的思绪。
寇山点了点头，尽管这一次他的算计得逞，但是他并没有以往那样算计杂役后开心和兴奋，他的心情反倒是有些沉重。
“好好看着他们晨练，时间结束后，你带队去吃饭。”
说完，寇山转身离去，这一次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匆忙。
看着寇山的背影，小夜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太阳完全跃出了地平线，天地间的光亮陡然猛增。
小夜双眼一眯，收回目光。
看着身前的队员，小夜心里非常不满，阴错阳差与寇山彻底结下梁子，注定以后不会安静。可是这里是讲武堂，他身在屋檐下，又没可奈何。
想到这，小夜眼底涌起一股凶历，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借机去更远的地方，若是谁阻碍了他寻找小月，他绝对不会手软。
“我是队长，你们有谁不服气尽管可以上来打上一架，要是谁在没事找事给我惹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小夜对着众人说，话音落下，他挥手一甩，肩头的木桩狠狠砸在地上，地面被砸的震颤，而那跟木桩居然一断两截。
一干人被吓得眼皮子乱打颤，看着地上那个被砸出的深坑，在看看已经断成两截的木桩，一个个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子。
小夜随手扔掉断裂的木桩，稚嫩的小脸一片冷肃。
“我的话都听见了么？”
众人闻言齐声回道。
“听见了！”
小夜眉头一挑。
“大声点！”
看到小夜挑眉，一干人立刻大声吼道。
“听见了”
小夜点了点头，指着刚才那个放下木桩害了他的家伙。
“你，把你的木桩给我，自个再去拿一根。”
那人先前对小夜的提醒不以为意，此时面对小夜的指使，他不敢再置若罔闻，乖乖的把自己的木桩送给了小夜，而后又去另扛了一根过来。
小夜扛着两根木桩，没有再过追究，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晨练完把地面收拾一下，下次谁在给我添麻烦，小心木桩砸他身上。”
那人恭敬的点了点头。
太阳越升越高。
第一天的杂役生活，就这样彻底开始了。
晨练结束。
小夜带人去食堂吃饭。
找到地方，小夜看到眼前的食堂，他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不知道将武堂究竟有多少人，居然弄了个这么大的地方吃饭。
食堂确实不小，足有二十多丈见方。不仅如此，这食堂还是一栋多层建筑，上中下一共有三层。
小夜听几个早来的人提及，讲武堂是个讲规矩的地方，这食堂有三层，第二层是武堂学员吃饭的地方，第三层是武师吃饭的地方，至于他们这些杂役只能在第一层吃饭。
小夜吓了一跳，二十多丈见方，满满当当的摆了五六十张桌子，此时正有一桌桌的人在吃饭。
其他的人也都是一愣，没想到除了他们这些人，光是这会在一层吃饭的人都足有二百多人。
小夜一群人进来，也引起了正在吃饭的那些人的注意。
“呦，这是新来的杂役？”
“看样子不会错，这下可有人给我洗袜子了！”
“嘿嘿，看来掏茅房的事儿也有人接了！”
……
吵吵嚷嚷，正在吃饭的那些人肆无忌惮的说着话，丝毫没有不怕给小夜他们听了去。
小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些人的议论让他感觉有些不妙，他本以为杂役只需要陪练，可是看样子情况似乎并非如此，他们除了陪练，好像还得负责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跟在小夜身后的一干人都有些不自在，他们还是刚离开家的孩子，被二百多人如此评头论足，这阵仗让他们不知所措。
小夜浑然没有不自在的感觉，他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子旁坐下。
“霸兴，带几个人，去给大家打饭。”
小夜一边说，一边掏出从寇山那里赢得一百铜钱，随手甩给了霸兴。
霸兴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在看到小夜递过来的眼神后，他点了点头，随手指了几个人跟他一起去打饭。
这一幕让食堂内的嘈杂骤然一缓，小夜表现出的气势和场面让人暗暗吃惊。
小夜是真的没有一点压力，在海城的街头他早已习惯了无视他人的目光，此时看到自己的队员一个个拘束不安，他径自开口吩咐。
“都坐下，等着吃饭！”
小夜的镇定让一干队员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纷纷应了一声，就近坐在了小夜的附近。
看到众人坐下，小夜开始打量四周，毫无顾忌的把那些正在注视他的人逐一打量了一遍。
群狼争食，只有表现出自己的勇气和力量，才能避免更多的窥伺和觊觎。
这是一个老乞丐对小夜说过的话，他深以为然，一直牢记在心。
小夜的眼神无畏、甚至带着一点攻击性。
正在吃饭的杂役都安静了下来，在被小夜打量之后，他们的心头都微微有些恼怒，不过众人也意识到，这个新来的瘦弱杂役，似乎并不好捏。
一个人走到了小夜的桌前，随意的在桌子上做了下来。他的个头比小夜他们高大一截，块头更是大了两圈。
“小子，你是新来的杂役队长？老子有事要交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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