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沉默下来,轻轻的扶起风在行。
“走,师傅,咱回屋休息。”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有些恩情说的太多,反而是对其的一种伤害。
小夜的单人小屋紧邻白雪松林,扶着风在行向小屋赶去的路上,小夜的心一直在颤抖。风在行实在是太虚弱了,虚弱的让人心寒,他不像是力竭,更像是被硬生生掉了一半的血肉和生命。
“师傅,你先休息会,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小夜小心翼翼的把风在行扶上床,还给他盖了一床被子,而后冲出屋门,一头扎进风雪中,向学院食堂的方向跑去。
武学院很大。
小夜发癫的赶着路,把大地踩的咚咚作响,所经之处的积雪在他的踩踏下轰然炸窝,脚印中间的雪在一刹那间被狂暴的压力挤压成了坚冰。
当小夜赶回小屋,新鲜的肉汤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师傅,喝汤。”
小夜小心关紧房门,向风在行喊道。
然而,风在行没有回应,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小夜的心咯噔一下差点蹦出来,他放下手里的汤罐,一个箭步跃到床边。
呼
看到风在行微微起伏的胸膛,小夜轻轻吐了口气,他只是睡着了。
风在行沉沉的睡着,警觉是武者的一种本能,可身为一个巅峰将者,风在行却酣然大睡,对周围的变化根本没有一点感应。
唉……
小夜搬来一张椅子,轻手轻脚的放在床边,静静的守护着风在行。
风雪寂静了世界。
天色渐渐变得黑暗,看不到繁星、看不到夜空,只听风雪在呜呼肆虐。
“小夜哥哥,我不饿,馒头给你吃。”
小月甜甜的笑着,看向小夜的眼神满是欢喜。
做梦了!
经历了太多次,在看到小月的那一刻,小夜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他顿时从梦中惊醒。
天,已经大亮。
小夜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该死,风在行为他付出了那么沉重的代价,他理应在一旁小心看护,可是昨晚不知为何,他的精神头前所未有的疲倦,居然不知在何时昏昏睡去。
咦?
小夜刚向床上看去,心神瞬间一惊,残存的睡意消散一空。
“人呢?”
床上已经空空如也,只余一床孤令的被窝。
小夜伸手一摸,被窝里冰凉的没有半丝暖意,人分明已经离去多时。
“师傅!”
小夜心头生起一丝不妙,他起身扭头就像门口跃去。
呜呼
门刚打开,风雪呜鸣着冲进屋内。
呼啦啦
桌子上的几页纸被疾风吹起,卷在半空呼啦啦作响,翻飞间可以看到一些字迹。眼瞅着几张纸要飞出屋子,小夜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抓住。
“吾徒小夜,……”
小夜一愣,这字是写给他的。
略微一皱眉头,小夜把屋门关上。风在行不辞而别,而桌子上又留下了几页字,这十有八、九是风在行写给他的。
“吾徒小夜。”
“为师将游历天下。你我师徒一场,特留此言以做告别。虽然你的经脉天生奇特,但你当知勤能补拙,古往今来大器晚成者比比皆是,从今往后你自当勤学苦练,以图上进。”
“若有缘,我们自会再次相见。若无缘,只管各自保重。”
“另,昨日那人之死,我已妥善处理,你无需担心,若有人问起,你只需实情告知。”
“致别!”
“师,风在行。”
看到最后,小夜颓然的坐在地上,眼泪无声无息的掉落。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虽然风在行不曾说过什么关心的话,但他却在不经意间,用最强的力量诠释着这句话的意义。
咚!咚!咚!
小夜额头触地,对着屋外的风雪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风,更大了,呜呜的把门砸的咣当作响。
雪,也更大了,隔着窗户都看不到外面的人和物。
小夜叠好风在行留下的信,放入储物戒中。悲伤是一种情绪,他并没有沉浸于悲伤,而是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
哐
呜呼
门打开,风雪呼啸而入。
小夜深吸一口气,迎着风血踏出屋外。该练功了,他今天已经起晚,得把耽误的功夫给补回来。
风雪最是练功时。
走进白雪松林,迎着风雪,闻着风吹不散的松油香,小夜心中积郁的不平之气顿时烟消云散。不管是李执事的袭杀,还是生死边缘的游离,抑或是风在行的离别,种种的种种都渐渐淡去,小夜陷入了一种特别的状态,他心中唯剩下一片风雪世界。
砰!砰!砰!……
一道道声响,时快时缓,时轻时重,像是一曲单调的旋律,却藏着风雪磨砺的沧桑。
“夜哥,夜哥……”
远处有呼唤声传来,夹杂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小夜呼声唤醒,可是就在他将醒非醒之时,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心随意动,淡淡的冰元之力缠绕在拳头上,其间夹杂着一丝浅绿色,这一拳打在白雪松树干上。
噗
轻响声起,如击朽木。
欧阳林和几个人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赶到近前。
“夜哥,比赛该开始了,你怎么还没去?”
小夜眉头一挑,昨天遭遇袭杀,后又被风在行辅助练功,此时欧阳林几人提及此时,他才想起来今天还有比赛。
“这……”
小夜刚要开口,问几人这么大的风雪怎么比赛,忽的身边一道炸响。
咔咔嚓嚓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欧阳林几人吓了一惊,就连小夜也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声响是从小夜身旁那株白雪松传来,只见那足有一人合包的树干此时裂开了一道缝,这道缝足有两指宽、三丈长,白森森的白雪松木暴漏在风雪中,散发着浓郁的松油香,却显得分外狰狞骇人。
“有鬼!”
欧阳林一蹦三尺高,白雪松是雪原府特有的松木,不仅松香淡雅隽永,有静心凝神、辅助修炼的功效,而且白雪松的松木纹理细密、木质坚硬,一般人很难伤起分毫。
可是,眼前的这颗一人合包的白雪松居然从树干中间崩裂。
这,……
“夜哥,不会是你干的吧?”
欧阳林探寻的看着小夜,眼神中三分惊咦,七分不信。
小夜的心怦怦乱跳,面对欧阳林几人怀疑的眼光,他强作镇定、神色淡然。
“这,你看像是我弄得么?”
小夜这么一说,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欧阳林几人反倒是犯了嘀咕,这白雪松松木坚硬,别说是小夜,就算是一个中级士者也难以将其打断,更何况还是把树干从中裂开,这怕是得高级士者、甚至是初级将者才能做到。
眼瞅欧阳林几人走上近前,绕着开裂的白雪松转来看去,小夜不得不开口转移了话题。
“不是还要比赛么?赶紧去吧,可别迟到了!”
小夜一提及比赛,欧阳林几人顿时把开裂的白雪松抛到了脑后,一个个喜滋滋的拥着小夜,神情都透着荣光与兴奋。
“赶紧,正事要紧。”
“走走走,快去比武场。”
“夜哥,这次咱王者武学院能不能进入决赛,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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