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不得在重华殿喧哗!”外头的太监呵斥道。
玉萦当然也听出是赵岐的声音,心中泛起一阵喜悦,但她知道此刻不是庆幸的时候,不敢流露出半分喜色,只怯生生地看向太子。
“赵樽!你给我出来!”
伴随着赵岐的叫喊声,外头喧哗得越来越厉害。
太子的眸光越来越阴沉,握成拳的手重重捶在桌子上。
“殿下息怒。”玉萦柔声道。
“赵岐或许是为你而来,你应该很欢喜吧。”
玉萦咬住嘴唇,低声道:“奴婢只是一个丫鬟,在哪里当差做的都是一样的活儿。”
这话倒是中听,令太子的神情缓和了些。
“孤出去瞧瞧,你在这里好好待着。”
“是。”
玉萦看着太子大步走了出去,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赵樽和赵岐虽然都是皇帝的儿子,可是赵樽是堂堂太子,是储君,赵岐在他跟前是臣子。臣子登储君的门大声喧哗,那是以下犯上。
赵岐真能把自己救出去吗?
太子走到重华殿的时候,赵岐已经闯到了台阶上,正不要命的往殿里冲,只是被一旁的侍卫和太监合力拦住。
“赵岐!休得放肆!”
见到太子出来,赵岐脸上换了副笑脸,朝赵岐慢悠悠道:“弟弟在门口等了这么久,太子哥哥才出来见面,可真是伤了弟弟的心啊。”
太子没出来之前,赵岐直呼他的姓名,大喊大叫的,这会儿面对面站着,赵岐的态度竟然好了许多。
“你跑到重华殿来叫唤什么?”太子眸色阴沉,心知赵岐是冲着玉萦的事前来,却不信赵岐敢在这里放肆,“孤是太子,直呼孤的姓名,可是重罪。”
“你当然是太子了,可是父皇常说,一家人无须拘礼,做弟弟喊几声你的名字也要治罪,传扬出去你这贤德太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听着赵岐这混不吝的话,太子的脸色更差了。
父皇一直很宠爱赵岐,他的宠爱就是赵岐肆无忌惮的底气。
“你硬闯重华殿,到底意欲何为?”
“太子哥哥可别乱说,我可不是硬闯,我人还站在台阶上呢,怎么会是硬闯呢?”
“既然无事,就快滚。”太子不耐烦道。
“太子哥哥请留步。”赵岐甩开侍卫的手,走到太子跟前,恭敬朝他作了个揖,“弟弟这么晚了还来打搅太子哥哥休息,实在是逼不得已,想请太子哥哥出手帮忙。”
“哼,”太子冷笑,“你要什么东西素来都是去问父皇要,怎么想着来问孤了?”
赵岐笑嘻嘻道:“本是该去求父皇的,可父皇今晚召了秦贵人侍寝,秦贵人都已经进了明德殿,我怎么好去打搅呢?事出紧急,我先来求皇兄,倘若皇兄不肯办,明儿一早我再去请父皇出手。”
“到底什么事?”太子加重了语气。
他猜得出赵岐突然来到与玉萦有关,又口口声声说着父皇,的确想知道赵岐在卖什么关子。
“是这样的,太子哥哥是知道的,我一直在跟靖远侯府赵大人习武,昨日我去猎场骑马,侯府丫鬟跟过去伺候,却在猎场莫名失踪,我派人找了一日都没找到,太子哥哥能使唤羽林卫,能不能派几十个人跟我一起再去找找。”
果然是冲着玉萦来的。
太子神情未变,淡淡道:“一个侯府丫鬟而已,兴师动众的不值当。”
“玉萦的确只是个丫鬟,可她是我带出去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得给靖远侯府一个交代。”
“你是堂堂皇子,靖远侯府若是识相些,自然不会问你要什么交代。”
皇家是君,侯府是臣,太子非常清楚,只要赵岐不搅浑水,赵玄祐根本没胆子找人,一个丫鬟而已,他敢在行宫闹事吗?
“那……太子哥哥的意思是不帮忙咯?”
“夜深了,别再高声喧哗,惊动了父皇母后,你担待不起。”
“是。”赵岐意外地恭敬应下。
对他的反应,太子多少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未说什么,拂袖往殿里走去。
台阶上的赵岐也转过了身,喃喃道:“算了,我明天早上去求父皇吧,他一直说要我做个有担当的人,肯定会应允的。”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夜里四下静谧,每一个字都飘进了太子的耳中,听得太子直皱眉。
太子悄然回过头,见赵岐径直朝他和赵煜的寝宫走去,心下却有些担心。
父皇对赵岐一向百依百顺,搞不好明天真会调动人手让赵岐找人。
温槊固然轻功高强,但再厉害的功夫也会留下痕迹,父皇养的人可不是吃闲饭,未必查不出来。
太子满脸阴霾地进了宫室,已经躺下的太子妃披了衣裳走出来,关切道:“殿下,出了什么事?七弟为何在外头喧哗?”
“他一向胡作非为,无须少见多怪。”
丢下这句话,太子径直往内殿走去。
玉萦在屋里坐立不安,太子出去之后,赵岐没再高声喧哗,她根本听不到外头的动静。
见太子阴沉着面色走进来,她忙起身迎道:“殿下。”
太子一言不发地落座,眸光稳稳停驻在玉萦身上。
今晚,本该是个春情摇曳的夜晚,偏生被赵岐那混蛋搅了兴致。
对上他的打量,玉萦不敢躲避,只殷勤地为他倒了杯酒。
太子这般反应,她明白,赵岐已经被他打发走了。
她只怕是躲不过今晚了。
“奴婢,侍奉殿下安歇吧。”玉萦试探地说着,上前去扶太子。
手刚碰到他的胳膊,他便扯住了玉萦的手。
“殿下饶命,是奴婢……冒失了。”
“孤又没问你的罪。”太子静静注视着玉萦,比起刚醒过来时的不安和惶恐,她此刻看起来坦然得多,眉宇间有一股活泼灵动,“孤且问你,留在在孤身边侍奉,你可愿意?”
“奴婢当然愿意了。”
“为何?”
玉萦略微低了头,避开他的打量:“奴婢说了实话,殿下会笑话奴婢吗?”
“照实说。”
听着太子的回答,玉萦像是得了什么鼓励一般,鼓足勇气道:“殿下是储君,光是身份已是无人能及,殿下……殿下的样貌俊逸,风神卓绝,别说是奴婢了,换做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乐意在殿下身边侍奉,何况奴婢只是一个丫鬟。”
太子沉眉审视着玉萦,片刻后,他抬起下巴,轻轻喊了声:“温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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