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酬走出来后,立马找到当值的宫中总管,先是亮出金牌和身份,寒暄一阵后,盘酬对这个总管说:“这位公公,皇上的圣旨你也知道了,在半个时辰内,你要在这片地方,”盘酬就指着金殿外阶梯下的这个大广场继续说道:“搭建起一个环形的宴会场地,每位大人只需要一张小桌子和一块蒲团即可,还有就是戒备和一些防风保暖的措施。”
“小人明白,小人这就去办,不知盘大人还有什么吩咐。”这个总管恭恭敬敬的说。
“对你的要求有两点,一,就是动作要快,午时前我要准备好宴会的一切措施,做不到我就不用说了,欺君是什么罪,你比我清楚,半个时辰后,要是场地没有准备好,到时候,我就先治你一个玩忽职守,你明白吗。”看着这个公公头如捣蒜的回答明白,盘酬继续说:“你也不需要担心,你且去找人帮忙,皇上说了,只要是现在出现在宫中的所有人,我都有权调动,同样的,你也是,只要把这件事情办好,就是大功一件,宴后我亲自为你请功。还有另一条,算是我个人对你的提点,服侍好皇上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得罪到一些大臣,皇亲国戚什么,这个座位的安排,除了皇上的位置,其他的百官们,最好是能也区分一下,与皇上的位置也好,周围坐的是一些什么人也好,还是多考虑一点的好,免的王爷啊,驸马呀什么的,不满意自己的位子,那个时候,你这个总管以后做的怕也就不是那么的自在了。”
“大人有心了,多谢大人提点,小人这就去准备,一定在半个时辰之前,完成大人的吩咐。”
“好,你去吧。”看着这位公公那一路小跑的,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跑这么快过,盘酬也是笑了笑,经过刚刚的一套威逼利诱,这个场地应该是没有问题了,现在就是厨房的这边,还好自己三天前就开始准备食材,分量充足,只要搞定烹饪的道具就好了。盘酬留下一些人在这里看着这个场地的搭建,自己就是带着应该和自己一起行动的幸力小婉韵娘还有雨雅四人准备想御膳房走去,走之前,他交待了一下,一会位置的分布,把兀先生和自己的人席位和皇帝的席位安排在一起,然后把面具人的席位安排在另一侧,还让小青椒和小黑米二人现在自行的去寻找监视和保护比较合适的地方,这才走向御膳房。
刚进门,就有一个大厨一般的人走过来,带领着一行的厨师跪下说道:“皇上有旨,御膳房内一应器具均由盘大人调度。”
“各位御厨们,我就不用了,我做菜,都是自带帮手的,不过工具上还是需要各位帮忙的,不知道你们除了这种固定的炉子,还有没有可以移动的火炉了呢?我需要一台开放型的炉子,要将它搬到金殿前的广场上。”看着这些人为难的样子,盘酬就知道果然没有这种东西,因为御膳房的厨师们从来不会走出厨房做菜,所以这里也不会配备这些东西,“那这样吧,就有劳各位,你们现在自己也好,找人帮忙也好,把这里的柴火全部都搬到指定的地方,我会让人领你们去的,你们先去准备,准备好了告诉我。”这是盘酬对身边的韵娘说:“韵娘,你现在速度到刚刚的那个地方,去告诉那个公公或者是其他帮忙的人,在环形宴席的中央造一个七尺见方的石头炉子出来,这位师傅,”然后就把刚刚带头的那个厨师叫出来,“麻烦你也去一下,这个石头炉子你帮忙看一下,有两点要求,第一是不能对銮殿产生影响,这个油烟随着风吹的方向,你自行把握一下,第二就是建造好了以后,柴火也会到,把火先点起来,尽量的把这柴火的燃烧控制在一个稳定的火候,想来这么多年的厨师,对火候控制一定是有心得的了,毕竟是专业的,比其他人应该是强很多。”
“您就瞧好吧,”听了盘酬的恭维,这位师傅也是一抱拳,就跟着韵娘走了出去,而此时也陆陆续续的来人进来搬柴火了。
“小婉,你带着他们过去吧,”小婉也点了头,跟着带着这些人前往场地那边。
“我还需要一个切菜的地方,一个调料的地方和一个装盘的地方,麻烦各位再搬三张桌子和一系列的配套装备,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三个方面,值得一提的是,装盘的工具希望能多拿一些,毕竟是有很多人,不要到时候盘子不够,才手忙脚乱的,那就有辱御膳房,也就是有辱皇上了,我相信这一点是大家都不愿意看见的事情。”盘酬这一番吩咐,自然有人去做,御膳房的事情准备完了以后,还剩下的三人,向他们下车的那辆马车走去,看见那个小公公果然是一丝不敢懈怠的守在马车旁,看见盘酬来了以后,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盘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小人在这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什么纰漏,你来了就好了,我就能回去复命了。”
这个公公刚想作揖告退,盘酬就诶了一声,表示拒绝,然后拿出才到手的金牌出来亮了一下,面前的看见金牌,立马就会跪倒在地,呼喊万岁,“公公不用紧张,只是我看你做事得体,才想请你再守着这些东西一会,不过是要先运到金殿前面,其他的事情,一并推了吧,我可是皇命在身,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帮手一个。”
小公公仍然是跪在地上,连忙说:“小人不敢,那敢说是大人的帮手,只是听大人差遣而已。”
“现在皇上应该也在那里,你送过去以后,就一直在那里守着,不管什么人来都不让接近,就说是奉了我的命,要是皇帝看到了,你看他会怎么想呢?我是奉了皇上的命,而你是奉我的命,也就是说,皇上命你看守在侧,并且不管什么大官去问,都能忠于职守,你说皇上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小公公抬头看了一下盘酬,这算是把功劳送到他的手里呀,这替皇上办事,还能在皇上眼皮底下。就看皇上对这位盘大人的器重,他送来的东西,皇上一定也会注意的,这是能被皇上看着自己的功劳啊,想到这里,脸上还有些兴奋,“谢大人提点,小的一定会誓死保卫这车东西,不管是谁来,都不让他们碰的,但是,如果皇上要是前来询问,小人该怎么做呢?”
“你放心,你过去的时候,跟兀先生通报一声,就说是我说的,他就知道该怎么向皇上解释了,不过,我先说清楚,皇上由兀先生挡着,这其他人,不管是大官小官,都是你的任务了,要是被其他人哪怕是摸了一下这个坛子,被我知道了,我就请皇上治你罪,你可清楚了?”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除了盘大人,其他人想碰到这辆马车,就要从小人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去吧,我随后就到。”这个公公告了声退,带着马车就走了。
“酬哥,你这么做事怕有人想对这个材料下手?”等马车走远后,幸力询问道。
“算是吧,昨天的下毒事件,我想面具人一定不是第一次做,要是在今天的宴会上,能下毒除掉一些人,不但能达到目的,还能顺理成章的把罪名推到我的身上,要是这么就被陷害了,那就真是阴沟里翻船,太不值得了。这个小公公,还算老实,就让他继续守着一会。”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要去防备什么人,这不是更加的保险么?”雨雅看着盘酬问道。
“如果告诉他是去防备面具人,先不论他有没有这个胆量,就算是有,心里也会有压力,怕是被诈个一次两次,也就软了,况且,说不定面具人会派遣其他人,这样防御上就出现漏洞,这里只是让他起到一个保险丝的作用,要是面具人真的要强行挡开他,他一定抵挡不住,但是在那里的不但有兀先生,更是皇帝也在,所以他敢大张旗鼓的去下毒的可能性应该很低,最多就是偷偷摸摸的让别人去,这就是这个小公公的任务了,不是让他挡住,而是让他看见,让他拖着,这样就行了。在不知道对手是谁的情况下,他才更能把自己想象成是为皇帝在守着,而不是替我。”
“你这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借着皇帝的名声,替自己办事。”幸力不客气的说。
“是有这么点意思吧,不过也不能说是为了我自己,皇帝不是也要干掉他么,最多算是互利互惠,互相利用罢了,不算什么,不算什么。走吧,这一趟也花了不短的时间,那边也应该有些雏形了,我们过去看看,可别有什么差池。”
两人跟着盘酬走回去,路上雨雅说:“酬哥,你今天一直把我们两个带在身边,是为了保护你么?”
盘酬有些惊讶的看着雨雅,想不到她现在也开始自己思考了,真的是个好消息,“猜对了一半。”
“还有一半是什么?”
“另一半就是为了保护你们。”
“保护我们?有什么人能伤到我和力哥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况且你们两个,在这方面比较迟钝,阿幸比较冲动,容易被挑起事情来,而你,面具人知道了你并非人类,要是他有办法让你显出原形,那么我的所有计划都泡汤了,所以,我才让小黑米和青姐立马找地方藏起来,然后把你带在身边。”
“你说的好像是挺有道理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盘酬笑笑没说话,倒是幸力说话了:“你当然想不到了,你又没有酬哥这么聪明,再说了,对自己的认识比对其他的认识要来的少的多,酬哥要是不说我容易被挑事,我自己还想不到这一点,他这一说,我就明白了。”
“你能想到这层,已经是不简单了,其实就这点来说,我也是不行,我对自己的了解也不是那么的透彻,所以以前的我,是绝对不会自己参与到计划当中去的,就是怕对自己错误的估计,而影响计划。不过有它在,”盘酬举起左手,把戒指示意给他们看,“就算不能让我多思考自己,至少可以让我冷静下来。”盘酬看着这两个人有些憧憬的目光,也拍拍他们的肩膀,“走了,时间不多了,下次再和你们细说这里面的关系。”
他们三人来到这宴会场地处,能看出已经是有了大体的模样了,四面的遮风板都已经到位了,坐席也都铺设完毕,而皇帝也已经带着殿上官员,在此等候了。这位置的安排,经过盘酬的私下安排,也是非常符合他的意思的,看见盘酬的到来,那个被安排制作场地的总管走过来微微的鞠了一躬,说道:“不负大人所望,已经算是安排完毕了,大人看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小人现在就叫人去办。”
“办的非常好,麻烦你了,总体上我非常的满意,现在还没有看出需要改变的地方,要是有不妥的地方,我再叫你,你先去休息吧。”
“是,”总管应承了一声后,就离开盘酬,不过没有去休息,在皇帝的面前,哪有自己休息的地方。继续过去这里看看,那里查查,仔细巡视着,可别出了差错。
盘酬也就没太在意他,而是走到马车那里,看着刚刚的那个公公果然是一丝不苟的守在马车周围,寸步不离。盘酬远远的跟他个招呼,走了过去,“公公辛苦了,不知可有人来询问,或者是想要染指这个马车呢?”
“还真被大人您给猜着了,真有不少的人要来看看这车子里是什么,都被小人给挡回去了,就连皇上也有兴趣,不过被兀先生给劝阻下来了。”
“那,这些人中,有没有特别难以拦的呢?”盘酬看着已经坐下说笑的那些官员,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面具人的面具上,就他的这个视角,应该也是在看着自己吧,不过一张面具却是遮住了他的表情和眼神。
“吏部侍郎刘大人,和御前侍卫统领宋将军两人,直奔马车过来,直接上手撩马车的帘子,小人拼了命的把他们才拦住,后来起了争执,还是皇上派人过来调解,这两人才悻悻离去。”
“做的非常好,你这举动,皇上和我都看在眼里了,接下来。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公公可千万不要功亏一篑啊。”
“小的明白,请盘大人放心。”
再次强调过这个食材的安全问题,盘酬也没有过多的停留,来到生火的地方,这个用来烹饪的炉子算是才架起来,而四面都有挡风的屏风,所以这中间倒是没有什么风向要考虑,那个被派遣过来的厨师正在认真的生火,盘酬走到他的侧面,先是打了声招呼,到了个谢,才说道:“这用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去准备其他的事情了,还请多担待。”
“盘大人,这么点小事,我还是能办的来的,大家都是为了给皇上当差,没有什么谢不谢的,倒是你今天替我们接下这本来该我们做的事情,让我的那些个兄弟能有时间和家人团圆,倒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惭愧,这不是还让老哥在这忙着么,你把这火生完后,也先行离开吧,后续的事情,就交给我就可以了。”
“我家中我就和我儿子,他今天也有幸参加这次国宴,就坐在那边,我多帮你一会,完了我就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尝尝你说的这三觉都有的菜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味道,希望盘大人不要嫌我这个同行。”
“老哥说笑了,你们的那些是苦练多年的真功夫,我这只是祖上传下来的一点小把戏,上不得台面,皇上也只是想尝尝鲜,才有今天这么一出,跟各位比差远了。不过既然老哥你说了,我让那位总管给你安排一个席位,就在令公子边上,也算是一起吃个团圆饭了,”看着这个御厨有些尴尬,盘酬补充道:“老哥不必推辞,今天上午这半天,我在宫里说话还是能算些数的,至于一些毛毛躁躁的事情,老哥你就不需要去考虑了。”盘酬这里暗指的毛躁事情就是指外臣不可接触内侍的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过今天皇帝把生杀大权都交在自己的手上,这点小事,还是能顺手就解决一下的,也算是赚个人情。
“那老哥就谢谢你了,”御厨对盘酬抱拳道谢,盘酬也礼貌的回礼,“你忙去吧,不就是要求火候稳定么,这点小事就交给我,这么大的一个宴会都靠你一个人安排,应该还多很多的事情要做吧,就别在这耽搁功夫了。”
盘酬保持着刚刚的抱拳姿势,向前一敬,然后就去忙别的了。找到了那个总管,给他交待了两句,本来总管还有些犹豫,毕竟在宫中久了,这么点道道还是有的,不过听盘酬的承诺,也就干脆的答应下来了,上面有人顶着,还是皇上亲自指派的人,那就是没有自己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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