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文柱话里的笃定,莫名让我想起了这些天我每次都会遇到的那个梦境。
一个被七拼八凑的男人,每天都会精准的咬在我大腿上。
“能好好说说?”
我从怀里拿出一包烟,一人散上一根。
三个人就着烟,听着邬文柱开口。
邬文柱和我不一样,或者说他们三和我的来历都不太一样。
他们三都有家承。
盗墓这事分南北。两边互相看不上,我对北方也没怎么打听过。所以只讲南方。
南方的基本都叫土夫子。
土夫子里头同样也有着分工派别。
我家是半路出家,其实不咋讲究。
但是正经土夫子里头,其实下地之后讲究的玩意多了去了。
寻山,倒棺,开阴阳。
其实都是有真东西在手上的,不过在那动荡的年代,基本都断了代。
邬文柱就是寻山里头的一支。
手里是有真活的。
“裤子脱了。”
邬文柱猛嘬了最后一口烟,开口对我说道。
都是男人,也没啥扭捏的,裤子一脱。
“嘶,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邬文柱吸了口冷气,指着我大腿根说道。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腿上糜烂的伤口。
一个如同人的上牙床的牙印,深深的嵌在我的大腿根上。
透过牙印,可以看到粉色的肉芽,以及肉芽上铺着得一层黄白色脓液。
奇怪的是,我之前从没发现过。就仿佛一天之间长出来的一样。
即使再怎么触碰。整个伤口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不痛不痒。
“比我想象的还是好一点,等这次窑口的事解决了,我带你去看我奶奶,应该还是能解决的事。”
邬文柱示意我穿上裤子。
“你咋看出来的?”
王兴一边微微搀扶着朱冰继续向前走。一边向邬文柱问到。
“这事不是用看的,得用闻。一股子老泥巴的臭味。我刚开始其实也只是怀疑,直到看到哥们腿上的牙印,我也才确定。”
邬文柱原本的紧张神色,在看到我腿上牙印之后反而还缓解了不少。
开口解释说道。
“哥们,也不用太担心,这事我家里遇到过,不算大事。”
邬文柱拍了拍我的肩膀,出声安慰。
“先把眼前的事度过去才是大事。”
朱冰冷不丁的开口。
将我们有些松散的心神重新拉回来。
除去我腿上的伤口,摆在面前的还有一件大事。
我们要开窑。一个连在哪都不知道的窑口。
院子离江边不远,大概只走了七八分钟。
鼻子里头就闻到了河泥的腐烂味道。一股子难闻的鱼腥。混在一起,极为恶心。
河道其实就在我们脚下。
拨开河岸边的杂草。一个宽度大概在二十多米的河道出现在我眼中。
当时正撞上旱灾。
除了最中间,还有一米来宽的昏黄河水流淌,其他地方已经被太阳晒成了块块干裂的干土。
“院子里头那只方相,就是在这找到的。”
王兴率先跳进河道。
指了指脚下开口说道。
随着我跳下河道。整个河道出现在我眼里,我才意识到,我和王兴的脚下。
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回水湾。
常年累月的河泥淤积,让我脚下的河床,抬高了许多。
斜斜的向着对岸延伸。
那时候太阳还没完全落山,河道里还有些村里半大小伙子拎着木桶在河中间捡鱼。
四个 陌生脸庞在河道转悠,难免让人乱想。
虽说那时候我们还不是特有经验的土夫子,但是低调做事的道理还是明白。
于是我们四个在河道处分开。
王兴和朱冰往上游走,我留在原地,神神叨叨的邬文柱往下游走。
根据王兴所说,院子里头的那只方相,就是在我脚下河道这发现的。
巨大的回水湾,长年累月的河泥冲刷淤积,啥玩意都会有。
我当时正看着河道出神。
突然在一阵呼喊声中回过神。
“走勒!水鬼要拖人了。”
一个看起来年级稍微大一点的小子站在河堤上,不断挥舞着手中木桶,对着我喊道。
我那时才发现,太阳已经差不多完全落山,只剩一丝暧昧的昏黄色铺在河道上。
等到那一抹光亮彻底消失,原先土黄色的河道,包括那干涸得快没有的河水突然变得诡异的发白。
再结合上河堤上那小子的话,让我背后一阵发寒。
这个真不是我胆子小,而是我们那代人确实是在“水鬼”这类民间诡事的熏陶下长大的。
再抬头,原先河堤上零散的那群半大小子已经消失不见。
太阳落山就像是个信号似的,河道边上的山里,齐人高的芦苇里头,到处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配合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格外渗人。
仔细想想,在那之前,我好像一直都在铺子里头,对外界的事根本不知情。
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好笑,当时在河道里头,我真的害怕的有些打哆嗦。
一边嘴里头骂着老五这个狗东西。
一边跟没头苍蝇似的,围着河道乱转。
老五拿我们几个家里大人的命来威胁。
只有十天时间,即使心里再怎么害怕,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在河道里头转悠。
借着月光,我仔细打量着脚下每一块干裂的河床。
河床里头到处都是腐烂的鱼骨,以及一些河蚌的壳。
在月光下头反射出惨白的光亮。
一直得找了有一个多小时。
我脚下咯噔一声,踩到了个硬硬的东西。
我开始以为是河蚌壳来着。
但是脚下的触感比河蚌壳坚硬许多。
挪开脚掌。
一只被埋进河床大半个身子的白瓷,出现在我手中。
挖出来之后,这只白瓷才露出全貌。
一只阔口白瓷碗。
碗口沿边的造型极为好看,向外浅浅的支出来半寸模样。
转过碗,借着月光,碗底还有一只荷下鲤鱼的彩纹。
打我手上出现这只阔口瓷碗的时候,我才真的打心眼里确定。
这地方真有窑口。
虽说瓷碗上头全是干涸的河泥。
但是我家里头毕竟是开古董铺子的。
瓷碗上那股子古气没得假。
就在我好好端详这瓷碗的时候。
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特轻的脚步声。
就像是一个人踮起脚来走路那样。
“踏踏”
“踏踏”
(https://www.tbxsvv.cc/html/198/198815/36793006.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