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什么位置,就只能做什么事情。
或许非本意,但无奈。
“死,死的好!!!”
陈道怒吼了一声,双脚用力起跳在空中,高举着大刀用力劈下,重重斜劈在一个兵卒的脖子上,几乎将这个人整个上半身一劈为二。
用力抽了几下,谁知刀被骨头卡住。
索性也不再抽刀,一脚将面前这具尸体踹开。
从地上雨水中捡起一柄沾满粘稠血液,也不知是谁掉落下来的大刀,继续冲进人群中不顾伤势的拼杀了起来。
没人知道,他说是死的好这句话究竟是在说谁。
是在说九叔,还是面前这兵卒。
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
可能,就连他也不知这话在讲谁。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清晰的事情,每个人都茫然的活着,茫然着死去。
就在这时——
“嘭,嘭,嘭!”
城墙上的战鼓猛地擂起。
是撤兵的意思。
只是战鼓往往只有在开战前才有用,白刃化战斗中,所有人都杀红眼了,两耳不闻两眼不见,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杀杀杀。
在数十万士兵汇聚在一起的大型战争中,杀红眼后劈砍同军士兵的场面,也并不少见。
但此时毕竟长枪队没有被彻底冲垮,还没有到那种完全白刃化的情况中,大部分兵卒还是抽身朝后退去。
而道帮和猛虎帮等人,也没有追上去。
这群男人各个披头散发的,浑身被雨水冲刷着略微稀释的血迹挂在身上,身体微微弯曲将刀作为拐杖拄着自己的身体不被倒下,气喘吁吁的抬头望向那站在城墙上的城主。
陈道一袭黑衣,用大刀撑住自己的身体,抹去脸上的血迹后,抬起头直直的盯着那身旁带着一侍女的城主,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嘴角莫名上扬。
那里有二三十个弓箭手。
他在等,在等城主会不会下令这些弓箭手射箭。
弓箭手之所以强,便是强在覆盖性的箭雨,箭雨之下,无处可逃。
仅仅二三十名弓箭手,其实起不了太大的威胁。
而他在等这些弓箭手下的反应,才好让他决定是否要动用马车内的床弩。
如非实在必要,他并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击杀这个城主。
这城主虽乃一凡人,但也是大周国的官员,公然击杀大周国的官员。
将被断为造反叛国,无法翻案。
那时,便不是一个灵泉宗的事情了,大周国会亲自出手将他剿灭至只剩残肢,好杀鸡儆猴,以震四方。
“好了。”
这时,站在城墙上的那个身披官袍的城主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
“陈平德,我们也认识不少年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勇起来了?”
“算了。”
没等陈平德回话,这个身披官袍的中年人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罢了,走吧,我会将这一切如实转告给灵泉宗的。”
“就算你日后侥幸没死,真起家了。”
“也请记住,我不是你的敌人,只是职责所在。”
随后他一挥手,有气无力道:“开城门,放人。”
而下方的陈道一行人,全都站着没有动。
哪怕城门打开,前方一路畅通无阻,但也没人动脚。
没有人是傻子。
城墙上面每隔十米,便有一架床弩。
之所以在刚才没有动用,完全是因为床弩在修建时便被固定在了城墙上,只能对外,不能对内。
但如果他们走出城门,那可是将后背完完全全放在这床弩的攻击范围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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