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是办法的办法?”
“张定边毕竟是一个人,而不是什么神仙妖魔。人活于天地间,总会有自己的所求,总会有自己的弱点。世子您何不问问,张定边本人呢?”
一个时辰后。
“罪臣张定边,参见世子!”
一个身高近丈,如同黑铁塔一般的男子,向着朱标大礼参拜。
这是朱标第四次见到张定边了。
他第一次见此人,是在鄱阳湖之战中,吴国的旗舰上。当时的张定边,全身披甲,意气风发,凛若天神。
第二次见张定边,是在张必先劝降的时候。那时的张定边,已是英雄末路,强自硬撑。那干裂的嘴唇,仅存一目中的血丝,无不显露出他的窘境。
第三次见张定边,则是在昨日的受降仪式上。张定边浑浑噩噩,仿佛一切都让他提不起兴趣。
不过,今天,张定边的精神又健旺了些。虽然依旧精力不济的样子,但已经不像是昨日那样气沮。
有精神就好。
“免礼!”朱标伸手向右边微微示意,道:“坐吧!张太尉请坐!”
“谢世子!”
张定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称不上小心翼翼, 但也是恭谨有礼。
当然,这也是张定边第四次见朱标了。
依旧纤尘不染,依旧尊贵堂皇,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身形越来越高,气势越来越强。就如同他的箭术一样,让人绝望的稳定,令人不可思议的强大!
“也许只有如此人物,才是那天命所归之人吧!”
张定边心中暗叹了一声后,开口道:“不知世子宣张某前来,有何赐教?”
“本世子射瞎了张太尉一只眼,你恨本世子否?”
“不恨。张某技不如人,当有此厄。”张定边毫不犹豫地,道:“战阵之上,刀枪无眼。如果张某人丢了一只眼睛,就恨世子入骨的话。那张某人杀死斩伤的成百上千人,又该恨谁呢?无非是各为其主而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既如此此,张太尉今后有何打算?”
“陈汉气数已尽,张某毫无复国之念。如今唯愿出家为僧,青灯古佛,度此一生。从此世间再无什么张定边张太尉,只有无暇和尚。”
“连法号都起好了,看来张太尉去意已决啊!”朱标道:“但是……张太尉心怀宽广,不以当初战阵之上的恩怨为念。有些俗人,可就未必了。若是有我吴国战死官兵的袍泽,要为同袍报仇怎么办?”
张定边满不在乎地道:“无非是一死而已,若看不透生死,何谈出家二字?”
“但是,有人以为不妥。你若被杀了,知道的是官兵私自寻仇。不知道的人,恐怕以为是吴王的旨意。所以,为了吴王的令名,他们给了本世子一个建议。”
张定边道:“什么建议?”
朱标道:“阉了你!其一,给你极大的折辱,让那些官兵出一口心中恶气。这口气既然出了,想必也就不会赶尽杀绝了。其二,表明吴王希望你活着的意思。不知张太尉,以为如何呢?”
“你……”
朱标这话太气人了,好像阉了张定边,还是一心为张定边着想,要他感恩戴德似的。
张定边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恶狠狠地道:“士可杀不可辱!世子,您别忘了,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你虽然箭术通神,但年龄尚幼,在十步距离上,你,不是我的对手!”
“本世子当然明白。但是……”
朱标好整以暇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本世子就坐在这里,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吗?”
“我……我……我……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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