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路潜行？”
朱标轻笑一声，道：“当初洪都大战，我军的张子明，就是由水路潜行，回应天求援。如今我军包围平江，岂能不防着这一招？你这次可真是班门弄斧了。”
“是，是，是。小人确实是自不量力，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请世子开恩，饶了小人这条贱命吧！”
朱标道：“这么说……你还想活？”
“想活！想活！绝对想活！小人家里还有六十岁的老母，一个娇妻三个小妾，五个孩子，最小的孩子才三岁，小人不想死！真不想死！请世子开恩啊！”
咚咚咚~~
杨茂听朱标的口风，自己还有活命的希望，当真是大喜过望，将头磕得咚咚直响。
非但如此，他是个聪明人，直接把自己的家庭情况介绍了一遍。
单独一个杨茂，朱标如何控制？但是，杨茂有父母妻子，只要他不想在无锡城破后灭门，就会乖乖听朱标的命令。
朱标微微点头，道：“如此也好。待会儿，本世子会把你放了，你继续从阊门水路进平江，为莫天祐送信。但是，每次张士诚和莫天祐来往的信件，都要交给我军的拱卫司检查，不得有丝毫遗漏。张士诚和莫天祐之间传的口信，你也必须交代清楚。本世子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杨茂道：“明白，小人明白。从今以后，小人表面上是为莫天祐办事，实际上就是世子的一条狗！小人愿意为世子效死！”
“明白就好。”
顿了顿，朱标又道：“毛骧！”
“在！”毛骧高声答应。
“杨茂的事，就交给你去办。”
“是。”
“另外，平江城里，有你们拱卫司的人吧？”
“有！”
“张士诚要和莫天祐互通消息，整好本世子也有些消息，向城中人传递。现在平江内外隔绝，依我看，就通过杨茂吧？”
“遵命！”
……
……
翌日，平江城内，谢府。
“哼！朱标小儿，这是在威胁老夫啊！”谢再兴缓缓将手中的一封信放下，恨声说道。
谢再兴的老婆谢彭氏，关切地问道：“世子的信里，到底说了什么？”
“你看看吧！”谢再兴将那封信递了过来，道：“这封信不是朱标小儿写的，而是我那兄弟谢五的！但是，现在平江城四门紧闭，朱标还有办法传递消息。单单这封信本身，就是对我谢再兴的威胁！”
谢彭氏可不管谢再兴的那点可怜的面子。
她接过信来，仔细观瞧，道：“五弟让你做吴国的内应，说服城中大小官吏，在社稷倾覆之际，不要丧心病狂，烧毁府库，屠戮百姓？”
“哼，很显然，这就是朱标小儿的意思！”
“既然世子在平江有人，为什么非要用夫君你，说服城中大小官吏呢？”
谢再兴脖子一梗，傲然道：“那理由可就太多了。比如，随便一个拱卫司的人，能有老夫说话有分量？再比如，城中已经戒严，除了老夫，谁能不动声色串联无数大臣？还比如，老夫的归降，对周国群臣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榜样！”
“这样啊……”谢彭氏想了一下，道：“如果，夫君尽心尽力为世子办事，他……他会保全你的性命吗？”
“那怎么可能？”谢再兴哂然道：“自从我在诸暨，杀了李梦庚之后，这条命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张士诚赢了，我活！朱重八赢了，我死！关于这点，我很清楚，朱元璋很清楚，张士诚很清楚，朱标也清楚！”
“那……那夫君你……呜呜呜……早知今日，咱们就在诸暨好好当官，安分守己，投靠什么张士诚啊！”
谢彭氏是个没主意的，说话间，已经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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