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青颖站在房家老宅的旋转楼梯上，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这条香槟色的礼服是房星河特意为她准备的，真丝面料贴合着腰线，裙摆上缀着细碎的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可她依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楼下大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香槟塔在灯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
名媛们穿着高定礼服，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手中的香槟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就是房大少爷带来的女伴？"
"听说是普通家庭出身，连个像样的包都没有。"
"房家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人进门？"
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辛青颖感觉脸颊发烫。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怕。"房星河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腰上，"跟我来。"
他的手掌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辛青颖的心跳漏了一拍。
房星河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肩线笔直，领口的钻石领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
他们刚走下楼梯，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就拦住了去路。
"表哥，"女人扬起下巴，目光轻蔑地扫过辛青颖，"这位是？"
"我的女伴，辛青颖。"房星河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哦？"女人轻笑一声，"辛小姐是哪家的千金？怎么以前没见过？"
辛青颖感觉房星河的手臂微微收紧。
他向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青颖是我最重要的人，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她的身份。"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向来冷漠的房家大少爷，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当众表态。
辛青颖抬头看向房星河的侧脸，他下颌线条紧绷，眼神冷峻。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他是真的在保护她。
舞会结束后，房星河带着辛青颖来到后花园。月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先回去，"他轻声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辛青颖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拐角处，她忍不住回头，却看见房星河跪在了祠堂前。
房家的管家拿着藤条，一下下抽在他的背上。
她的心猛地揪紧。
房星河挺直脊背，任由藤条落下。
他的余光瞥见辛青颖躲在柱子后面，嘴角微微勾起。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她心疼，让她愧疚，让她永远都忘不了今晚。
辛青颖躲在柱子后面，看着藤条一次次落下。
房星河的白色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背上，隐约能看到渗出的血迹。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少爷，这是老爷的意思。"管家的声音里带着不忍，"您不该在公开场合那样维护一个外人。"
"她不是外人。"房星河的声音依然平静，"我说过，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藤条破空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清晰。
辛青颖感觉自己的心脏随着每一下抽打而紧缩。
她想要冲出去阻止，却又怕给房星河带来更多麻烦。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房星河的背影笔直如松，好像那些疼痛都不存在。
辛青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那是在图书馆，他坐在窗边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
他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童话里的王子。
而现在，这个王子正在为她承受家法。
"够了。"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辛青颖看到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走进祠堂，他的眉眼和房星河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凌厉。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失望。
房星河抬起头，目光坚定，"值得。"
"你！"男人扬起手，却在看到儿子背上的伤痕时停住了。
他叹了口气，"你母亲要是还在，看到你这样......"
"母亲会理解我的。"房星河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她曾经说过，爱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
男人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开。
管家也跟着退了出去，祠堂里只剩下房星河一个人。
辛青颖再也忍不住，从柱子后面跑了出来。
她跪在房星河身边，颤抖着手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他。
"你怎么这么傻......"她的声音哽咽。
房星河转过头，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你看到了？"
辛青颖点点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别哭。"他伸手擦去她的泪水，"这点伤不算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辛青颖扑进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混合着血腥气。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再也无法离开这个男人了。
"疼吗？"她轻声问。
"疼。"房星河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但是值得。"
远处传来钟声，已经是午夜了。房星河轻轻推开她，"你该回去了。"
"可是你的伤......"
"管家会处理的。"他站起身，虽然背上的伤让他动作有些僵硬，但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明天我去接你。"
辛青颖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祠堂。
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瞬间，房星河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辛青颖的心将永远属于他。
辛青颖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房星河受罚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他的每一句"值得"都像一把刀，在她心上刻下深深的痕迹。
第二天一早，门铃响起。
辛青颖打开门，看到房星河站在阳光下，他换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地问，"你的伤......"
"没事。"他微微一笑，"我说过今天来接你。"
辛青颖注意到他上车时微微蹙眉的动作，心里一阵抽痛。
车子驶向郊外，最后停在一处私人花园。
"这是......"
"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房星河牵起她的手，"我想带你来这里。"
花园里种满了白玫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房星河带着她走到一棵老树下，那里有一座秋千。
"小时候，母亲经常在这里推我荡秋千。
"他的声音里带着怀念，"她说，爱一个人就要像这秋千一样，永远守护在他身后。"
辛青颖的心猛地一跳。
她忽然明白，房星河带她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分享回忆，更是想让她了解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这一刻，她终于确定，自己该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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