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留欢，千般狼藉，情欲得到了成全，可是感情却早已回不去。傅攸宁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看见顾博衍背对着自己睡着了，天边的太阳升了起来，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印刻在脑海里，他的粗暴和愤怒，没有爱的关切，有的只是发泄。
轻轻掀开被子，傅攸宁熟悉的来到卫生间里，还是跟她离开时候一样，只是没有了自己的东西，也好像没有别的女人的痕迹。她褪去身上的衣服，定睛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身的红黑色，从脖子上的吻痕，到胸前的五指印，都是他记恨自己的一种方式。
打开淋浴头，她将自己冲湿个痛快，其实自己是想念他的，从昨晚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配合，最后是默契的收尾，全部都让自己得到了某种宽慰。
洗完澡出去的时候，顾博衍已经坐起来，靠在床上看手机了，这四年他好像一点也没有变化，只是稍微消瘦了些，更让他的身材看上去健壮不少。他没有穿衣服，露出整个肩膀，傅攸宁自觉好像有些东西回到了以前。
“你要吃点东西吗？”傅攸宁主动开口。
而顾博衍依旧拿着电话，只是轻轻抬眼，然后又缓缓点头。接下来就是不发一言的继续躺在床上。
傅攸宁转头去厨房准备，不知道他的胃口是不是有些改变，但是冰箱里的食材齐全的让她诧异，就连自己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都没有那么丰富。忽然想到那天开门的那个女人，虽然家里的别处没有女人生活的痕迹，可是厨房的一切还是太奇怪了。
心里是五味杂陈，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千错万误都是自己要承受的，现在又矫情什么。
很快她就熟练的做好了几个菜，其中一个就是葱炒鸡蛋。最是下饭，傅攸宁饿的前胸贴着后背，稍微有些低血糖，后背都冒出了细汗。
顾博衍听见厨房的动静停下来，自己穿着一条裤子就出来了。依旧是无言以对的坐在老位置上。拿起筷子就准备吃饭。丝毫不顾及旁边的人脸色有些煞白。
“吃饭吧。”傅攸宁坐下来的时候自己说着。对面的人却已经开动了起来
忽然，顾博衍的电话响了起来，“好的，你下午过来吧。”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虽然傅攸宁不知道是谁，可是她能清晰的听见电话的那头是一个女人，而他的语气，比起不愿意跟自己说话，确实温柔了不少。
“没什么事，你就离开吧。”顾博衍放下电话，就对着她说，这是从昨晚到现在他第一次开口对自己说话，却是一个逐客令。
“好。”傅攸宁刚准备动筷子吃饭的人，就愣愣的停下了动作，果然他已经有了新生活，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昨天晚上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呢。
离开前，傅攸宁还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顾博衍，小瑶的事情”
“我会考虑的。”顾博衍吃着东西，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可是眉头皱的很深，像是并不满意眼前的一桌子菜。
等人离开以后，顾博衍放下手里的碗筷，定睛的看着面前发呆，那么多年了，顾清给自己换过无数个保姆，可是谁都做不出那股他喜欢的家的味道。
拿出电话，再次拨打出去，“明宇，帮我调查一件事情。”
另一边，傅攸宁先是回家换了一套衣服，又用丝巾严丝合缝的围住了脖子上的伤痕，不想再向谁解释，也不想谁担心。来到病房的时候，发现任成在陪着顾瑶画画。
“小瑶。妈妈不在，有没有淘气啊。”傅攸宁脸上扯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要的就是掩饰住疲倦和担忧。
“妈妈，你昨晚上去哪里了，任爸爸给急诊室的病人治疗，都没有人给我讲故事了。”顾晓撒娇的说道。
任成回过头来，仔细的观察着她，分明记得她昨天是去找了顾博衍，然而就是一夜未归，说不担心乱想是不可能的，“没事吧？”
傅攸宁摇摇头，能有什么事，正事没有达成，还把自己搭上了，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度。
“没事的，不行我们再试试别的办法，也不差这几天了，小瑶那么善良的孩子，一定会有好报的。”任成出声安慰，却也明白没有任何的用处。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傅攸宁坚决，既然已经这样了，自己连尊严都不要了，又还有什么不可以坐到的。
陪着顾瑶待到很晚的时候，傅攸宁有些疲惫了，想一天也没有吃饭，准备去寻个地方填饱肚子，可是刚走出房门，就看见今天早上的人。
“你怎么会来？”
“我有事情跟你说。”顾博衍留下话，转身离开了，傅攸宁只能小跑的跟着他。从那天看见他开始，傅攸宁就隐隐作痛的烦闷，感受到他冷漠的态度，更是像刀一样挑着自己的伤疤，久久不能痊愈。
来到医院楼下，顾博衍停下了脚步，长久都没有说话，但是身上却一直飘过来一丝酒精的味道。
“你喝酒了？”傅攸宁忍不住开口关心到。
顾博衍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好像那种恨意更加强烈了一些，很快他又看向远处，“我问你，小瑶她姓什么？”
这么一问，就问慌了傅攸宁，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问你，小瑶她姓什么。”顾博衍对她好像没有了一点点耐心，只要她不好好回答，就是氤氲的口气。
“小瑶是我的女儿，当然是姓傅了。”
顾博衍突然就爆发了出来，“你撒谎，小瑶是你跟谁的女儿？”
“顾博衍，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要么就是答应我救我的女儿，要么就永远不要再出现了，其余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顾博衍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嘴角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像是在嘲讽着面前的人，“可是我怎么调查到她姓顾，叫顾瑶。她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这话，终于是狠狠冲击的傅攸宁说不出话来了，一时间有些应对不了这个情况了，只是发着呆的思考着究竟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你说话啊，她是不是我的女儿。”顾博衍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腕，捏的生疼，傅攸宁也忍不住皱着眉。
“对，没错，她就是你的女儿，所以你现在可以救她了吗？”傅攸宁始终重复着的只有这一个要求，是无情又慈善的母亲，而不是一个女人。
顾博衍听见她自己承认了，松开了他的手腕，脸上的表情比刚刚更加复杂，很久都没有反应，就是那么看着整整比他矮一个头的人，那种愤恨变成了失望，“你生下了我的女儿，却让她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让她认别人做父亲？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不是的，我”傅攸宁不想被他误会，刚想要解释什么，就把话全都吞了进去。
两个人站在住院部的楼下，来往都没有什么人，温热的五月却像置身于极寒之地，从头到脚的寒意透彻心扉。
顾博衍终于有了动作，“我可以救顾瑶。”
原本以为一切无望的人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你答应救她了？”
“我可以救她，可是我有一个要求。”顾博衍看都没有看她，手里递给她了一份协议，“毕竟她也是我的女儿，我可以救她，可是我知道你也不想欠我不是吗？”
傅攸宁翻动着手里的协议，忍不住愤怒的就合上纸张准备一撕为快。上面的条条件件都是把她最后的尊严拉扯出来摔在地上狠狠的踩碎。
“你想好了再撕，如果你不同意，那你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顾博衍声音冷冽的像一个陌生人。
“顾博衍，她也是你的女儿啊。”傅攸宁看不懂眼前的人了。
对面的人丝毫不受影响，淡淡的说道：“她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才给了你这个机会，可不要把到手的好事再放走了。”
“你就是个无耻小人。你以为这样的方式能留住我吗？”傅攸宁举起手里的协议，想要问个明白，也想试图看清楚这几年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变成一个如此冷漠的人。
“留住你？从来没有想过，尤其是这几年，我看的更加透彻。”顾博衍笑了笑，更是令人害怕至极。
傅攸宁重复了里面的话，“让我做你的床伴，只要你需要的时候就必须随传随到？”
“恩，看你昨晚上的表现，这对你应该不困难吧。只不过你那个小医生能不能接受就不是我控制的了的了。”顾博衍抱着手，低眉看她。
“我没有。我是为了救我女儿。”
顾博衍拿过她手里的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在纸上比划了一下，又拿出一支笔让她签字。这个字签下去，两个人又重新有了关系，即使是一种扭曲畸形的关系，他也不在意，自始至终，他要的只是有她在身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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