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和李梁从城西回来，直接先去火锅店。
都不用二人开口问，王素英主动将上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知了一遍。
说话间有后怕、有懊悔、有胆战心惊，如果不是有蒋丽在这儿，一旦那姓王的死不承认，她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你不用小心翼翼，他不承认是他的事儿，但你这边得如实上报。就他隔三差五过来找事儿的举动，谁也不是傻子，能猜不出来？不过这个蒋丽可以重点培养一下，甭管她和周领导认不认识，哪种情况敢为你说话，这人就很不错。”
“是，姐说的对，我也这么想的。”
大姑姐买卖做了那么多、那么大，除了前期是她亲自盯着，其他时候都是交给负责人，自己就是看账、查账。现在她就非常后悔，如果快餐店当初能听大姑姐的、找个人过来，现在她也不能一根肠子八下扯。
程瑶见时间差不多了，冲她努了下嘴，说：
“走啊，拉你去服装厂转转，顺道接你男人下班。”
接她下班？有必要吗？
虽然心里怀疑，但程瑶嘴上并没有说。
“嗯，姐等我一下，我去拿衣服。”
王素英去办公室拿了驼色毛呢风衣穿在身上，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出来。自从那次程卫东乌龙事件后，她对自己明显大方了很多。
喜欢的衣服，买；
喜欢的化妆品，买；
喜欢的首饰，买……
这么一通买买买，不仅自己精气神提升不少，就连脸上的气色都好了很多。如今她每隔四个月就去理发店染一次头，不再像之前黑发中夹杂着银丝，显得沧桑。
和程瑶坐在前面，她也体会一把这段时间提前下班的感觉。
看着马路两旁新开的店铺，不禁有些惊讶。
“这小卖部咋开这么多？还有小吃部、饺子馆。哎哟，那边也开了个卖衣服的，是从咱们家拿货吗？”
“不是，他们是从粤城那边。”程瑶回答。
别看她现在不过问服装店的事情，但周遭发生了什么，哪里进货，粤城有多少服装厂，她全都门儿清。
车子开到服装厂，李梁直接去了办公室。
程瑶陪着王素英过来库房，本打算把人送过来就走，没想到看见了“陪父上班”的程洋。
“诶？你今天咋没上学？”
王素英等大姑姐问完，虎着脸上前道：
“你咋回事儿，老毛病又犯了？”
好像每家的老幺都得起点幺儿子，不然就不能叫老幺了。程洋隔三差五就装病、不想上学，王素英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此刻见他躺坐在床上才特别生气。
刚好程卫东捋完货过来，见媳妇又在训老儿子，忙把人拉开。
“干啥啊你，孩子本来就受伤了，你还训他。说起来也是你的问题，当时齐老师打电话，你就该给领回来，不然也不会……”
王素英和程瑶听着程卫东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才知道孩子在学校居然摔了两次。
不过苗立功故意绊的事情，程卫东是只字不提。对他而言，人家父亲有态度，又给了五块钱，这就不错了。没必要就这人家孩子的错处不放，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对那孩子的名声也不好。
王素英看着满脸委屈的小儿子，也是心疼不已。
说归说，可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不疼爱、不喜欢。
“行，既然大夫让你休息一周，明天开始就陪你爸来这边‘上班’，晚上让你二栗姑姑给你留写作业。”
“妈~我自己在家可以，不用……”
“你可拉倒吧。你自己在家，那就不知道去哪儿疯了！”王素英直接打断儿子的话。
程瑶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上扬。
这小侄子像自家小老幺一样，都属风筝的。稍微松一点线就到处飞，很容易撞树、缠在电线杆子。不过这也是他们的童年，过些日子台球厅再开，学校就会明令禁止学生们不许去“三厅”。
她是没有经历过，都是听办公室那些大姐、大哥们说的……
……
三天后，火锅店开业。
放了鞭炮，请了秧歌队，反正怎么热闹怎么来。
开店第一天，锅底儿免费，还额外送一盘猪五花。
这可是相当大的便宜了，要知道铜锅的锅底儿本身就带东西。像他们家的锅底儿，一盘冻豆腐，一盘酸菜，一盘羊肉还有一盘牛肉。不过赠送锅底儿就把牛肉换成了生菜，三荤一素，还能少贴点。
遇到省细的家庭，也就能赚个每人两毛的小料费。除非遇到喝酒的，那还能稍微回点本。
开店三天都是如此，主要就是为了赚人气，吸收一下会员。
火锅店算是整个省城第一个推出充卡赠送的店铺，程瑶亲自记账，还特意把蒋丽带在身边，准备这摊活儿就交给她。
充值从十块到二百不等，充的多赠的多，有的赠菜、有的赠肉、像充二百块直接就赠送二十块钱。而且这边环境很好，包间也大，来这边谈个事情啥的，绝对方便。
第一天一直忙到晚上9点半，这人才算彻底散了。服务员们自发的打开窗户，放屋子里的火锅味儿。
然后扫地的扫地，摆桌椅的摆桌椅，拖地的拖地……
程瑶、王素英、还有蒋丽，三个人在办公室清点今天办卡的张数还有钱。
数钱的活儿交给王素英，这是程瑶故意为之。就是想让她知道这间火锅店能有多少流水，而她应该在哪边着重看管。
正如她所想那般，王素英数完前后半天没有动。蒋丽想要出声提醒，被程瑶一个眼神制止了。
良久，王素英才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然后疼得她“嘶——”地倒抽口凉气。
“大……大姐，这咋……咋能这么多呢？”
7297块3毛6！七千多块钱，还只是一天的钱。
“王姨，这都是预收的，过后人家来吃饭是不用花钱的。”蒋丽赶忙提醒。
王素英听了摆摆手，挠挠头道：
“和那个没关系，就算过后吃饭、不花钱，可钱都提前给咱们了，所以还是咱们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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