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了，让传斌和你回去一趟算了。那小子跟了两个文具店，怎么收拾他门儿清。”
程卫东见大姐这边直接拒绝，张嘴继续还想替弟弟说话，却被人家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吱声。
“那行吧，都听姐的，我先回去了。”
程瑶把盆刷干净拿给他，道：
“回去吧，记得送媳妇去银行，以后早上晚点去，等在上班我和袁勇说。”
“嗯，好的。”程卫东落寞地接过小盆，转身出去了。
李梁从屋子出来，轻声说：
“这小子怕是要被程卫宏俘获啊。”
“到底是他亲兄弟，有想帮忙的念头也是正常。不过咱家就算了，和那边少来往的好。”
“等下我陪你去服装厂，然后咱俩拉着李槊一起去城西？”
“你去盯着，别让李槊去。他媳妇都已经过了预产期，说不准啥前儿就发作，还是让他在城北吧。”
讲道理怀双胞胎应该会提前发动，可鲁桂珍这胎不仅没有，而且都超预产期半个月了。过道面不知吃了多少家，可肚子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急的她和冯燕、李栗、还有王素英，隔三差五就得过去问上一嘴，甚至现在已经到了每隔三天去一趟医院的地步。不过每次去，大夫都说“瓜不熟、蒂不落”，让等着。
程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就去找王大夫问了一嘴。得知这边可以做剖宫产，才放任鲁桂珍在卧炕养胎。
吃过早饭，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程瑶和李梁走之前还去趟文具店，叮嘱郑秀华一定看顾好鲁桂珍，发现有任何一样第一时间给李槊那边挂电话，然后再给火锅店那边的王素英打电话。
“……桂珍，我和你哥今天还得去城西，你这边有任何异样都得吱声，不能硬挺，知道吗？”
“知道的嫂子，我不会的。”鲁桂珍赶忙应声。
为了她这个肚子，大伯嫂、大姑姐每天都过来看顾一次。可肚子里的娃儿就是稳当，一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最近这大腿根儿的骨头特别疼，比怀前三个孩子的时候还腰疼。上来那个劲儿，她都以为自己要生了，可肚子一点都不紧，也没有想上厕所，所以就只能在炕上躺着，尽量少走。
就这样一直到下午三点，她正睡觉呢，就觉得肚子有点疼，有过三个孩子经验的她立马就猜到是个什么情况，所以睁开眼睛、慢慢坐起来，等那股疼劲儿减少以后走到柜台，拿起电话。
“嫂子，咋了？”
“没咋地，我给你哥挂个电话。”
擦柜台的郑秀华听话这话，就以为她是馋什么东西、想吃，便继续干手里的活儿。
电话接通，鲁桂珍听到对面丈夫的声音，顿时心安了。
“三槊，你开车回家，把柜子里的蓝包和红包全都拿来，我有点不对劲儿。”
“要发作了吗？”
“应该是，刚才疼了一阵，这会儿不疼了，我等下让小郑出去给我买斤驴肉馅儿饺子吃，吃完咱们就走。”
“好的好的，那你等我，我安排好就走。”
李槊这边挂断电话，就赶紧安排。鲁桂珍挂断电话都不用吩咐，郑秀华扔下抹布就往外跑。
换做平时，鲁桂珍肯定过去接手她没干完的工作，可现在不能也不敢逞强，就老老实实的拨打电话。
李栗办公室的，王素英火锅店的，大儿子文具店的。
三通电话打完，郑秀华的驴肉饺子也买回来了。
生产之前吃驴肉，那都是家庭情况鼎好才能有的待遇。老一辈常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女人生产前吃驴肉，生的时候会有力气，能保平安。
生前三个那会儿家里钱不多，她也不讲究。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们家的日子非常好，而且她岁数也不小了。可以说生完这俩她就彻底不用再生了，所以一定要把月子做好，对自己好一些。
驴肉饺子很香，一斤的驴肉饺子她吃了一大半，等李槊开车过来时，她笑眯眯催促他也吃。
“吃啥吃啊，赶紧送你去医院。”
“你快吃，我这会儿疼着呢，不能动弹。”鲁桂珍忙不迭催促他，自己却一个人坐在炕上默默忍着宫缩。
郑秀华生过三个孩子，见鲁桂珍此刻的样子，真是相当佩服。
见过要强、刚强的，可像她这样的真是少之又少。不过人家男人也像样儿，接了电话就立刻回来，有多少爷们打电话三催四催都没有用的。
李槊不是心思的吃光余下的饺子，走到炕边看着满头是汗的媳妇，说：
“就这一次，往后都不要了。”
鲁桂珍疼痛之余看到他的表情，扯出一抹笑意摇摇头，道：
“想要人家都不能给咱机会，估计这次生完就直接给做绝育了。”
“做那玩意儿伤身体不？要不咱们带环？”
“都一样，没事的。”鲁桂珍摇头，等这波宫缩过去以后下地穿鞋，叮嘱郑秀华到点自己下班后，就和丈夫走了。
李槊开车来到城北医院时，李栗也才到不会儿。锁好车子就看到弟弟的车子停稳，走过去拉开车门。
“咋才过来？现在感觉咋样？”
“疼，应该是快生了。”
“慢点儿，慢点儿。嫂子和大哥去城西了，估计晚上回来就能到这儿，你吃东西没？”
“二姐放心，来之前我吃了多半斤的驴肉饺子，对自己可好了。”
看着还能开玩笑的鲁桂珍，李栗“嗯”一声颔首说：
“等下你别担心，我和三槊都在外面等你。嫂子给你请了单大娘伺候月子，杨家奶奶照顾孩子，平常我有空也会过去，肯定不能让你自己看顾两个孩子。”
孩子月龄小的时候还没啥，吃了睡、睡了吃，好伺候。稍微大一大就不行了，得瞅着、盯着、不错眼珠的瞅着，尤其是会翻身以后，稍不留意就得摔了。
鲁桂珍没想到还专门请人照顾她月子，纳闷看着丈夫问：
“你知道这事儿吗？”
“知道，嫂子找完就和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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