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管事开口求情,因为疼痛而失神的刀疤脸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哆哆嗦嗦的向夏时泽求饶:“是,是属下放肆胡言……”
为了活命,方才还狂妄的刀疤脸即便疼到浑身痉挛,也不忘蜷在地上叩首。
“还请上使饶属下一条贱命,让属下继续为主人效力!”
刀疤脸卑微到了极致,可孟知棠清晰的看到了他垂首磕头间,强行压下的阴毒怨愤。
这是彻底记上仇了。
夏时泽周身的杀气愈浓,最终还是收回了短剑。
朝之冷斥道:“滚!”
这一个字落下,刀疤脸如蒙大赦,连忙点头不止:
“是,是是是!属下这,这就滚!”他捂着伤处,招呼着边上的督工扶他,跑得飞快,生怕晚了一步就被这冷凛的上使杀了。
管事也是连连拱手道谢:“多谢上使海量。”
夏时泽短剑入鞘,他似随意的瞥了一圈地上的残将,随后再落在管事身上时,声音里警告意味更深。
“现在,可不是出差错的时候,多余的事情,别做。”
管事闻言,学着夏时泽的模样,也看了看地上的人,可还是一时间没有回过味来。
而面前的上使却已经转身走了,这可难住了他,一时跟也不是,到底如何处理更是摸不着头脑。
孟知棠见状嘴角一勾,上前小声的提醒他道:“管事大人,我虽只是短短的伺候了上使一会,但是也看出上使是个谨慎人啊。”
“哦?”管事立马看向了孟知棠,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孟知棠又道:“小人虽然不知其理,却也知,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见她如此说,本是摸不着头脑的管事直接脑补上了,再看向孟知棠的目光也不由高看了一眼。
“你这人生的虽丑,内里却是有些东西啊。”
孟知棠嘿嘿一笑,虽然不知道面前的管事想明白了什么,嘴上还是继续委婉的示意:“现在这要紧关头,我们要是这样大张旗鼓的处理……”
这会倒是不必孟知棠将话说明了,管事就抬手制止了她的话。
“懂,我懂!”
孟知棠眼角一抽,有些担心他到底懂没懂。
好在管事转眼就招来了一个督工,指着地上的人命令道:“将这群人关在后面的仓房,记住……”
他说着,后头的话几乎是凑到了那督工的耳朵边,低声又快速的说道:“拿板钉,锁死了。”
孟知棠听着松了口气,虽然这管事话中的意思是要将这些人活活困死在仓房里。
但好歹,现在他们是安全了。
管事吩咐完了督工,眼瞧着地上的一堆残将被拖走,转头看到孟知棠还杵着,当即又催道:“你还愣这干什么?还不去好好的伺候上使?!”
还真是过河拆桥的一把好手,孟知棠心下嘀咕,不过这也是随了她的意,因而忙不迭的点头应了。
而就在回上房的一路上,她便又看到矿洞那有些不同了。
比起之前简单的运出矿石,这会推进去的车上,有东西了,这些人在往里头运什么?
“那是火药。”夏时泽立于门下,正望着她声出解释:“方才管事和我论的,便是这个。”
“可那些量不够吧?”孟知棠的目光还是在矿洞前,她一直盯着呢,就一车。
当过年给小孩放炮仗?
夏时泽微微的摇了摇头,他很快又意识到自己隐在斗篷之后,孟知棠看不着,便又开口细细道:
“够的,那地下的矿洞本就不稳当,又不是正经的取矿,许多地方都是空的。”
“只需要在关键地方埋了药,以引线点了便能炸毁。”
“等到矿洞一毁,地势下陷,还会引发山崩,埋葬此处的一切。”
“当真上好算计!”孟知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刀疤脸会急着将这些多年都不见天日的残将们带出来了。
“原来是终于利用够了,又怕他们坏事,就想着先杀了。”
没有人,比这些残将更知道矿道中哪里最不牢靠。
狠毒至此,孟知棠才忽觉自己上一世在精神病院干的那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些人才该被拉去禁闭室电击!”气愤间,她不甚将心中的话说出。
夏时泽耳聪目明,不解其中之意,转头问她:“电击是为何事?”
孟知棠连忙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的意思是,我以为刚刚,你……会怪我方才行事莽撞。”
她的话,是在转移话题,但是也是心虚的。
在下去前,孟知棠也想过会不会坏了夏时泽的计划,引起管事怀疑,甚至让他也陷入危险。
毕竟刀疤脸走前的目光是真的。
想到刀疤脸,她又连忙扭过头冲着夏时泽提醒道:“那个被你断臂的刀疤,记恨上你了。”
“那又如何?”夏时泽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在她心中,他难道是怕事又不讲理之人吗?
孟知棠不解其意,还以为他这叹气是咋了。
若是平时,她当然是不服气的,只是这次不一样……
孟知棠懵懵懂懂,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却听夏时泽又道:“我亦记恨上他了。”
“啊?”孟知棠疑惑的眨了眨眼,随即就皱着眉不得不认真的和他强调一下了:“他的命是我的。”
“我会亲自杀了他!”
这次沉默的人,成了夏时泽。
这话题他没有再继续,而是将手中的短剑递给了孟知棠。
“准备一下,待会管事会带我们进后山。”
后山,就是那些铁矿最后的归宿。
孟知棠点了点头,只是这剑她没有要。
“我带了武器的,能自保。”
孟知棠藏有武力的事,夏时泽早有所料。
否则方才他必会强行送她离开这处险地。
他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看见管事处理完事宜匆忙赶来,便只最后轻声道了句:“小心行事。”
后山密林。
孟知棠披了件管事贡献的灰斗篷,在管事极不赞同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跟在了夏时泽的身后。
而在三人身后,还跟着些抬着矿石的守卫。
原本也是用牛马车拉的,不过上山里的路只有一半,后边进了密林,就只得人力运输。
“这般费是费人手了,不过也隐蔽周全些。”管事狗腿的跑到夏时泽的面前,替他别开了一些不长眼的灌木枝丫。
孟知棠见状,连忙有样学样。
她不动声色的挤开了管事,比他更谄媚的对着夏时泽献殷勤:“上使当心些,仔细脚下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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